接着就从容地拨开了人群,走到了公爵身边。
“杨叔叔,我有些事想对您说。”他弯下腰,低声道。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这是最直接的试探。
但杨钦南抬起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池晏的目光仍然是波澜不惊,只是漆黑瞳孔里,雪亮的锋芒一闪而过。后背的肌肉绷得很紧,蓄势待。这是人在面临危险时的本能。
不需要再试探了。他想。
这个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公爵的确知道了。
杨钦南知道自己那一夜对他的儿子做了什么,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这场生日宴,这场演出,甚至于这场来自杨竺萱的告白。
他是何时知道、通过哪种方式知道,现在思考这些实在是毫无意义。
只剩下唯一一个问题:
公爵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可能是在跟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这个男人,是真正的政客,绝不会被情绪摆布,绝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假如他真对自己起了杀心,就不会让他来赴宴。
短短一瞬,池晏的心思千回百转。
也许,公爵也在试探自己。
但最终池晏只是垂眸笑了笑,以自己一贯的谦恭语气,继续道:“等小川唱完这歌,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杨钦南缓缓道:“不必,现在就去吧。”
舞台上的杨公子,站在高高的象牙塔上,根本对一切台下的暗流涌动都一无所知。他扭曲着身躯,极其投入地唱着一怪异而深情的歌曲。
华丽的、巴洛克式的颤音里,隐含着某种难言的困惑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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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上门的前一秒,池晏最后朝室外投去了一眼。
纷乱的人潮之中,他的目光在第一时间,准确地落到了陈小姐身上。
尽管她的脸大半都被摄影机都遮住,但他的记忆能够勾勒出她的五官,她的每一个细节,甚至于是每一个微表情。
阳光落在她柔软的梢,那是他魂牵梦萦的面容。
在这一刻,池晏突然再一次地想起了自己曾做过的噩梦。
他终于理解了那个噩梦真正的含义:
那是一场自毁的梦。
其实他的敌人是谁,根本不重要。
真正的敌人只有他自己。而他唯一的恐惧,只是自己的未来里,根本就没有她。
假如陈小姐并不存在,即使他真正站到了最高处,人生也不知该何以为继。人不能没有信仰地活着。茕茕孑立的插se,只能慢慢地变成疯子,将自己交给不可捉摸的、自我放逐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