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不需要,自己抓着桥栏仔细走一样过去。
龚拓苦笑一声,雪中的小身影柔弱又倔强,却好似更让人心疼。
这边,无双过了桥,走去鱼市。
下雪天人本来就少,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大鱼,仅剩两个鱼档,不是鱼太小,便是昨日剩下的,已经不新鲜。
鱼是买不到了,无双想着赶紧去酒肆打酒,然后回去和大哥,云娘说话。
龚拓猜到无双出来打酒买鱼,是想回去招待那个良言。看她在鱼档前和人打听,仔细看鱼的新鲜与否,他收紧了手。
昨夜,她未回槐花巷,他原想她是去了陆兴贤那边,却不想竟是学堂。
眼看无双转身往远处的酒肆走去,龚拓只能去跟上。这次他没有跟进去,而是等在外面。
酒肆里不忙,老板和无双随便聊着,不时传出几声笑来。
无双提着一个酒坛出来,瞧也没瞧墙边等候的人。
“良言此人底细不明,你莫要和他走太近。”龚拓跟上无双身侧,眼睛往酒坛上一扫,终归将想问的那句夜不归家,给咽了回去。
底细不明?无双脚步一顿。
龚拓察觉,以为是无双想知道,便又道:“他不是好人,你别被他的外表迷惑,我的人正在查……”
“不是好人?”无双软唇送出四个字,天冷带着哈气,“世子是好人,却搅了人家的婚礼,还去敲了陆兴贤的腿?”
眼眸微抬,只瞧见男人瘦削的下颌,已经冒出青色胡茬,往下,他的右肩似乎有些僵硬和臃肿。
龚拓微怔,从他的方向看不到无双的脸,斗篷的兜帽将她遮的严严实实:“什么?”
无双并没有再理会,提着酒坛回了槐花巷,身影逐渐被落雪模糊。
“好人?”龚拓笑了声。
他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他敢作敢当,她如今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所有的恶事都认为出自他手。
太冷了,他站了良久,才动身往回走。手里扯下那个旧斗笠,想随手扔掉,可最后还是捏在了手里。
。
无双回到家,一踏进院门就听见正间的说话声。
东墙的那一片蔷薇,如今蔫蔫儿的趴在那儿,被风霜给折服,暂时娇弱屈忍着,等待明年的蓬勃。
无双把酒坛送去厨房,而后扫掉身上的雪,这才进到正间。
屋里,凌子良坐与正中,手里一盏清茶,面色和润,而站在他旁边的云娘,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屋里还有一个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无双认得,这人曾经来过家里,是陆家的管事。再看一眼,陆兴贤并没有过来。
不用猜也知道,人过来定然是为了昨日的事。
无双静静走进去,虽说只一夜之隔,却好像经历了很多。
“曹姑娘回来了?”管事讨好的笑笑,“少主腿不方便,让我过来看看。”
无双对人淡淡一笑,随后走到凌子良身后。凌子良看着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看看是应该的,”凌子良放下茶盏,手往旁边桌上一搭,“对于陆先生的遭遇,良某也是深感遗憾。”
“可不嘛,世事难料。”管事赶紧应着,对面的年轻人面色儒和,一看就是个好说话的,便也就放松了些。
云娘却是气不过,觉得这种大事,即便陆兴贤来不了,家里长辈也该过来。这是起码是一个态度。但念着今日凌子良过来,她也不好发怒,便想着事后再去要说法儿。
凌子良倒是不急,看了眼墙边陆家带来的礼品,眼帘微垂:“东西捎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