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也想明白过来,打从一开始他就是准备让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他在外面确保事情万无一失。那枚信弹,他最后放出来,不过是想引来凌子良,继而让凌子良将她救出。
一切,他都是提前算好了的。
不知是不是药的缘故,她扛不住四款,很快睡了过去。朦胧间,那妇人说她们守在门外,有什么事情就叫一声。
。
大船继续在乌莲湖上往北,凌子良手里玩着一个竹哨。
这个是他刚从无双身上拿下来的,并不是他当初做的那个。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做的。
远处一团黑烟直冲天际,将湖光好山色生生破坏。
大船并不急着过去,缓缓行进。
有时候事情并不完全会在掌控内,凌子良原想着这座矿再放两个月,他现在要应付十年前那桩案子,恰巧京城派人过来,想利用这个节点捅出真相;洒金矿是寨内的事,留着后面处理,谁知无双和龚拓会流落到岛上,如今将他的棋局全部打乱。
船的右侧,有几个人往上拉着什么。
“嘭”一声闷响,随之一个人被捞上甲板,顺着滚了一圈。
凌子良居高临下,看着两步外湿漉漉的人,拢了拢斗篷:“没想到,我乌莲湖还能捞上大人这等人物?”
“嗯。”龚拓双手摁着甲板,撑起身体,随后往船栏上一靠。
他缓了口气,发丝上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半仰着脸,脸色因长期泡水而变得苍白。
“无双呢?”他问,身下留着一条拖拽而过的水痕。
“龚大人,”凌子良顿了顿,别开视线,“先顾好你自己吧。”
听人这么说,龚拓明白无双是没事了,心里松了口气,随后低下头去。
凌子良看去矿场的岛子,那边很快就被他的人控制住。下一步,免不了寨内自己分裂开,根本不用朝廷动手,也不知龚拓此举是不是故意?
他并不想救龚拓,甚至觉得这人消失或许更好,但是想到无双,他难免要多考虑一层。
“将他看好。”凌子良留下一句话,掉转轮椅往船舱走。
龚拓捂住胸口,身子动了动:“我想见她。”
“不用了。”凌子良并不停留,被书童推着进了船舱。
不管龚拓是什么心思,他这个大哥都不会把妹妹交给他,伯府那些日子,那些主子们将人磋磨的还不够吗?他虽然落草,已无法脱离乌莲寨,但是想给无双一个好人生,还是可以的。
甲板上,龚拓坐在原处,冰冷的湖水使得他现在身体还在僵硬,肩上的那处箭伤隐隐作疼。
几个人过来,给他身上捆了绳索,蒙了双目。好歹,最后往他身上扔了条旧毯子。
人都已找到,船准备回主寨。
两艘大船前后脚进的寨门,渡头上,凌子良与寨中三当家碰了面,当着出来迎接的大当家面就开始斗。
暗中,凌子良让人先把龚拓带回了西岛,自己跟随一起去了寨厅。
。
无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进来的妇人叫菊嫂,早就准备了温水,还有干净的衣裳:“姑娘洗洗,午膳备好了。”
无双从床上下来,身上风寒已经好的差不多。这两年在观州,身体好了不少,即使生病也不像在伯府时,缠缠绵绵的总也不行,顶多三四日就好起来。
“我大……二当家呢?”她问,手里系着腰带。
菊嫂帮她整理着衣裙,总时不时看着那张好看的脸蛋儿:“先生有事忙,姑娘有事吩咐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