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事情总要开口,伴着心中的遗憾,“事情你大概知道了,余家的人将大门堵住,我出不来。一直闹到天黑,后面误了时辰,让霜娘你受委屈了。”
无双盯着炭盆,脸上被映得红润:“我知道。”
这些她知道,于是就静静等着,想听接下来的话。
“那,”陆兴贤有些局促,从小跟家里行商,行事说话都很顺溜,很少会如此嘴拙,“余冬菱可有对你怎样?她的话你别信。”
无双攥紧铁钩,这边她还什么都没说,陆兴贤就已经心乱了?
陆兴贤走到无双对面蹲下,想要看她如何想的:“我没有动过她,是她自己跑来我房里……”
火盆里的火苗跳跃,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要说这样,倒也不算是余冬菱胡说八道,看来两人是曾同一间房。要说余冬菱用手段想缠上陆兴贤,可陆兴贤到底是给人留了空子。
“陆先生,”无双看着陆兴贤曲蹲着的双腿,柔声问,“腿没事了吗?”
陆兴贤眉间皱起,眼中越发黯淡下来,无奈一声苦笑:“没事,没有人打伤我的腿,我甚至连后门都没出,就被人拉了回去。”
被人拉回去,那就是陆家的长辈咯。
“霜娘你放心,我会把事情处理好,家里头正好也有点事,”陆兴贤赶紧道,想了想,“不用多久,你等等我,这场亲事只不过是拖几天。”
亲事拖几天?还有这种事情吗?
无双站起来,离开炭盆,回到书桌旁,收拾着桌上的书:“陆先生不用顾忌,有什么事说就好了。没走到拜堂的那一步,其实都能挽回。”
“挽回?”陆兴贤脸色不太还看,神情也带上了沮丧,“霜娘,你能看出我的心意,我是真想娶你,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余冬菱如此胡搅蛮缠,毁我名声也就罢了,还说你……”
外面风雪不停,开着门,孩子们的笑声那么明显。
如此,无双心里大概有了数,余冬菱是不知道自己过往的,但是自己顶着曹霜的名字,人家身上是有一段亲事的。是因为这个?应该不止罢。
陆兴贤见无双不说话,走上前来,记得想抓起人的手。无双不着痕迹的抽走,他捞了个空。
“所以,陆先生信了吧?”无双声音很轻,眼睛盯着桌面。
她对他说自己以前跟过别人,但是没说是谁。所以余冬菱随便瞎扯个人,陆兴贤便会当真。说到底,其实人还是在意的。
有些事真的不能完全就说是传言人的不对,听者呢?他们信了,那就是真的。至于说了什么,不知道也罢。
无双并不觉得自己跟过龚拓,就低别的女子一头。她没偷没抢,只是情势逼迫,想活着而已,世人不都如此?
陆兴贤说不出话,底下头:“给我些时日,我会给你个交代。”
“不必了,”无双转身,嘴角温温的勾着,“退婚罢。”
还好,现在正来得及。真到了成亲后,才发现存在的芥蒂,晚了。
“退婚?”陆兴贤看着无双,心知她说的是真的。总见她温温柔柔,本以为她会等的,他自觉没有什么做的不好,只是这次有点难办。
可她,轻巧的就把退婚二字说出,眼中清澈无波。
无双看过去,点下头:“我会跟嫂子说,先前交换的定礼,还有旁的,我们这边都会还回去。”
陆兴贤平时能言善道的嘴,此时完全没有用武之地:“霜娘,就等几日都不成?”
“天不早了,先生回罢。”无双浅浅弯腰,而后出了书房。
有些事情拖是没有用的,有时候从人的态度上也能多少看出什么。比如,陆兴贤的拖延。
无双离开,陆兴贤垂头丧气出来。要说这场亲事他是在乎的,只是家里头现在并不认可,认定曹霜娘人品不对。
廊下,凌子良看着先后出来的二人,心中猜出个大概。作为兄长,他当然是站在无双这边。
“你是?”陆兴贤停下,打量着坐着轮椅的凌子良,“霜娘她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