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无双是凌无然的妹妹,溥瀚漠还是得尊重妻子的意思,也不好作答。
“两位放心,狩猎结束后,我会把人完完整整送回。”龚拓一句一句保证,又用只有几人才听见的声音道,“当初,王爷欠我一个彩头。”
凌无然不可置信的一笑,原来当日马场不要彩头,是留着今日算计:“龚大人客气,我家小妹不善骑射,是怕拖您的后腿。”
“不会,”龚拓回以一笑,面色清润,“卷轴上明明白白,凌二姑娘是女子的头筹。”
凌无然无言以对,她嘴巴厉害,遇到龚拓,竟是没办法反驳。再僵持下去,人家反倒以为北越这边不大方,扭扭捏捏。
“那便由龚大人费心,照顾好我们家小妹,”溥瀚漠替着妻子说话,当着众人面拉上凌无然的手,“明日,本王与王妃也会进猎场。”
无双站在那儿,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人家那边你一言我一语,就定下了她明日的事情。
她知道龚拓在看她,大概是想等她一个回应。可她没有抬头,眼帘垂着,盯着脚下的方寸地方。
好容易下了高台,姐妹俩往女子营地走。
“他现在倒是执着起来了,”凌无然哼了声,看眼安静走路的无双,“当初怎么就不好好待你?”
自己的亲妹妹,斗斗嘴无所谓,但是真的心疼她。希望她有个好归宿,可又怕她再受一次伤。
“罢了,”凌无然长呼一口气,攥上无双的手,“你有自己的主意,怎么选,姐姐都站在你这边。”
无双看见人脸上的认真,不由噗嗤笑出声:“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凌无然也跟着笑,眼中微微心疼,“我可还有说的,他想要你回去,就必须答应只有你自己一人,别的给整一屋子女人,气都气死。只这一条,我这可不算为难罢?”
无双只笑不语。不说别的,一屋子女人,那不就是宋夫人的一辈子吗?好好地一个将门女儿,生生磋磨成那样。
“遂儿呢?”无双问,这才发现一整日没见着小外甥。
凌无然哦了声,脸色和缓下来:“跟着龚家的小丫头玩儿呢。别说,这小丫头挺讨人欢心的,比她那个哥哥强太多。”
晚上,营地里生起了篝火。
主营地那边有庆功宴,热闹得厉害,女子这边也有自己的活动。女儿家们难得能这样自由,开心的不得了,凑在一起说着明日狩猎。
为数不多的几个贵家夫人,是不放心女儿跟来的,也在一个角落里说话。
无双因为得了头筹,被几个女子劝酒,喝了两杯,顿时觉得头晕,找了借口回到自己帐子。
桌上,摆着她今日得的彩头,托盘被一块红帕盖住,还未来得及打开。
阿勤站在一旁,十分好奇:“姑娘不打开看看?”
无双道声好,伸手掀了红帕,见到托盘上方方正正的红木盒子。她坐下,手指松开了盒盖的别扣。
甫一打开,盒子里散出柔柔的光,映亮了她的脸。
一旁的阿勤更是张大了嘴,惊讶非常:“好重的彩头。”
不外乎人如此惊讶,实在是里面的东西精致又贵重。连无双也看呆了眼,这样的东西,就被她随便的放在桌上,忘了这回事。
盒子不到一尺长,里面倒是挺深,底下铺着一层满满当当的珍珠,颗颗饱满圆润,大小无异,难怪接的时候感觉沉甸甸的。珍珠上面,放着一镜一梳。
无双取出手镜,银子打制而成,雕着蝴蝶与缠藤,背面更是有寓意的一幅图,镶嵌着各式彩宝,连手柄的细节都不放过,精致而又美轮美奂,让人挪不开眼。这样的好物,当真爱不释手,更何况还有一把相配的梳子,更胜一筹。
“真好看。”无双由衷喜欢,从盒里抓了几颗珍珠,塞进阿勤手里,“找匠人做两只耳铛,还是别的,你自己决定。”
阿勤一愣,看向无双,手里攥着微凉的珍珠:“姑娘给阿勤的?”
“自然是,”无双笑着点头,随后将银手镜放回盒子,随后盖好,“这些日子,阿勤照顾我辛苦了。今晚没什么事,你早些睡。”
阿勤手收紧,似是没想到自己会收到主子如此贵重的赏赐,便深深做了一个北越的谢礼。
“不用这样,”无双将人扶住,自己做过奴婢,深知奴婢的不易,是以她从不会刁难这些女子,“还有几日回北越,我知道你家里还有阿爹阿妈,到时我给你准备些丝绸,你带回去孝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