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亮照,唯照着那棵藏过小贼的玉兰花树。
扶尔转身,正对上不远处的一双眼睛,他淡淡开口,“你怎么来了?”
那人正是刚刚在院里,现在正被众人追捕的“盗贼”许嘉,许嘉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拉过凳子坐下,“来做客。”
扶尔,“……深更半夜?”
许嘉,“那哥哥以前还日日夜夜住在我东宫呢,怎么?来做个客不行?”
扶尔说不过他,“可以,但是你不困吗?”
许嘉,“不困。”
就是因为下午睡太久现在睡不着,所以他才会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后,还是决定来撬他国相府的门,许嘉看了一眼旁边的桶,心情好了不好,挑眉问道,“哥哥正准备沐浴睡觉?”
第15章
扶尔正准备开口说话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王若昌的声音再次响起,“禀报大人,孟相前来府中探望,此时正在前院候着呢。”
许嘉含笑的眼睛一下子冷了下来,像剑似的刺向门口,在外面等着的王若昌莫名感觉身上一冷,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大人?”
扶尔,“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若昌,“诺。”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扶尔回过头面向许嘉的方向,“你是要走,还是在这等我?”
许嘉伸手在浴桶里划了一下,慢悠悠地走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哥哥的府上还真是比我想象的忙呢,深更半夜还有这么多人前来叨扰,不知道哥哥夜里还能不能睡好觉?”
他伸出手,沾过手的食指在扶尔脸上拂过,被扶尔偏头躲了过去。他本来就是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没想真的做些什么,此刻见他一躲,莫名地想要和他唱反调,直接伸手捏了捏扶尔的脸。
触手的柔软细腻让许嘉一愣,他理不直气也壮地开口道,“谁让你躲的?”
扶尔伸手拍掉他的手,没跟他计较这些,又怕他误会孟忠连半夜来找他的事,于是开口解释道,“孟大人可能是前来祝我搬入府的。”
许嘉听见这句解释,莫名的心情好了不少,扶尔怕他误会?
扶尔顿了一下,继而说道,“你不要因为那一箭而对他抱有偏见,当时的情况也是逼不得已。”
许嘉的心中的愉快顿时因为这句劝解而消散,他的眸光沉了下去,故意挑着话问扶尔,“深更半夜来祝贺你?”
扶尔,“你不也是吗?”
许嘉被他一堵,磕巴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和他不一样。”
扶尔觉得今天晚上的许嘉莫名的有些无理取闹,他沉默着转了身,却被许嘉拉住了手腕,“你现在要去前厅?”
扶尔忍着脾气又回答了一遍,“不然呢?”
许嘉心中的怒火因为这一句反问而找到了排泄口,他不管不顾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把着扶尔的脖子,将扶尔整个人向他这边拉。
因为突然所以扶尔整个人还处于懵的状态,等他回过神时,才现自己和许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姿势——他的一只手腕被许嘉箍着,脖子也被他把着而无法动弹,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胸膛贴着胸膛,体温肆意横走。
下一刻,许嘉便不由分说地低下了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扶尔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就被他更加用力地按着。
直到口腔中传来了血腥气,许嘉的理智才被拉回几分,他抬起头,向后退了两步,松开了扶尔的脖子,但另一只手仍紧紧抓着他的手腕。
四目相对,没有人说话。
正当扶尔想开口时,许嘉却抢先一步松开了他,从窗户逃了出去,动作比躲进来时还要狼狈。
扶尔愣愣的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不远处被风吹得一开一合的窗户上。
他伸出手,抹了一下刚才许嘉咬的地方,手指上蓦然出现了几道血迹。
孟忠连在前厅等了半个时辰都没见到扶尔的影子,梁霜对王若昌道,“你家主子这到底是几个意思?我家大人都在此等候了这么久,他倒好,连个人影儿都没见!”
孟忠连呵斥道,“梁霜!不可无理!”
王若昌对孟忠连行了个礼,“大人息怒,刚才我已去通报过了,还望大人再稍等片刻。”
孟忠连笑着对王若昌摆了摆手,“无妨,本来就是我们深夜到访,失了礼节。”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扶尔刚进门就和孟忠连打了个照面,“孟大人。”
扶尔落座。
孟忠连,“不知国相大人此次搬入府,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扶尔,“多谢大人挂念,一切顺利。”
“那就好啊,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国相大人尽管开口。”孟忠连瞥见他脖子上的纱布,“国相大人这是……受伤了?”
王若昌这才留意到扶尔脖子上的纱布,连忙跪下请罪,“大人饶命,是属下的失职。”
扶尔示意他起来,“和你有什么干系?快起来。”
王若昌,“难道是那歹人又回去了?”他顿了一下,“是巡府的侍卫没有现?”
扶尔的手紧了紧,微微笑道,“是我不小心刮伤了。”
“哦?”孟忠连看着跪在地上的王若昌,身子向前倾了一下,“歹人?莫不是今晚有人行刺国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