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戚七提议留下来的时候,饶是他对情一直半知不解,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危险。不过他的意见也不可能被采纳,如果他开口说不要戚七留下,反而会引起洪刚鸣的疑心,说不定他越不想,就越是要把戚七单独留下来看着他。
洪刚鸣一行人刚走没多久,戚七就擦着掌向他一步步走进,然后从他嘴里拿走了那个布团,这种油腻又鄙陋的眼神令人作呕,但扶尔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冷冷地瞧着他。
戚七抬手在他脸上顺了一把,啧啧的感叹道,“高岭之花……就是不一样啊?”然后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
扶尔愣住了,没想到戚七会突然伸手摸他的脸。
就在他愣神的功能,戚七已经开始急不可耐地撕扯他的衣服,直到这一刻扶尔才意识到了戚七想要干什么,他居然想要侵犯他!扶尔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质问道,“你……我……我们都为男子,你为何……为何……”
听到这话,反而是戚七笑了,“男子怎么了?龙阳之好没听过吗?”伴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衣衫被彻底撕毁的声响。
扶尔现在身上只剩一件中衣,这种感觉令他感到羞耻和愤怒,他的眼睛都急红了,平生第一次大声吼道,“滚开!”
可是却依旧抵挡不住戚七的猛烈攻势,直到看到扶尔颈上淡淡的咬痕时,他才动作一顿,冷笑道,“都跟别人玩儿过了,还在这装什么纯洁?”
手在身上游走,恶心的喘气声盘旋耳际。
在戚七试图想要亲他的时候,扶尔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戚七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力气之大直接带出了红血丝。然后便捂着脖子后退了半步,在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时,猥琐又变态的目光瞬间兴奋起来,“看老子今天不搞死你!”
周顺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番血腥的场面。
扶尔身上虚虚的披着外衫,失神地蹲坐在地上,他的左颊红肿,目光呆滞,颈间有恐怖而又夸张的吻痕和青紫。
而他的右手指尖,还在不停地向下滑落温热的血,血滴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化作了一滩滩冰彻入骨的绝望和崩塌。
周顺立刻下令,“全都转过头去!”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而他自己也垂下了目光,慢慢地朝扶尔走去,却在离他还有半米的时候就止住了脚步,想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甚至觉得,只要现在再出一点声响,扶尔就会彻底疯掉。
他吩咐人将一旁的戚七尸体搬运出去,然后便立在了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扶尔自己缓过来。可是直到月亮爬上树梢,地板上冒着死死寒气,扶尔都只是那个动作蹲在地上,没有说话。
他以前一直生活在青石山上,周围都是和善友好的师兄弟,还有虽然严厉但是谆谆教导的师傅,后来下了山,他救了一个叫许嘉的小孩子,因为凭着一身武功和法术,一路上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和欺辱,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都是受人喜欢的,受到过最大的恶意不过就是孟忠连在幽的突然刁难,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居然有人……妄图想要侵犯他!
可是哪怕他依旧是处在如此的震惊和愤怒中缓不过神,却还是在注意到周顺在等着他时,依旧选择了隐藏好自己的伤痛,温柔地笑了下,说道,“走吧。”
周顺没有送他回国相府,而是自作主张地把他带回了东宫,他原本还怕扶尔会不乐意,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扶尔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中,似乎对自己要去哪儿一点也不关心,也不在乎。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安静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现。
回到东宫后,他好像一切如常的关上了自己房门。
却再也没有打开过。
第23章
许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伸手敲响了那扇门,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当听完周顺讲那些事情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找长孙琲洺算账,也不是去担心孟忠连有没有把事情办妥,而是想着……自己可真是个混账。
他甚至没有脸面去见扶尔。
周顺站在不远处,看见许嘉站在门口像根木头似的杵着,叹了口气,踱步离开了。
手指蜷缩,门并没有从里面反锁,被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许嘉放轻了步子,心里一片苦涩,直到看见窝在床上的那小小一团时,好不容易迈出的步子又停下了,心头闷堵,却怎么也不敢再靠近半分了。
他心中有愧。
他对不起他。
空气中的细小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飘浮,静谧的时光撕心裂肺般的猖狂游走。
直到日光随着太阳西移而照到扶尔的手指上,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不适应的打了个哆嗦,接着像是感觉到有人进来般,慢半拍地抬起了头。
那双眼睛还是那样清澈地望向他,然后在看清是他时蓦地红了眼眶,张口小声喊着他的名字,“许嘉……”
喊的是许嘉,但说得却好像是: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他以为自己就可以舔舐好那些伤口,收拾好所有的委屈。
却还是在见到许嘉的那一秒功亏一篑。
许嘉鼻尖一酸,心中的冲动大过了他的内疚和所有顾虑,他上前狠狠地将人抱在怀里,然后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轻轻放松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