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明天上午九点,纪东河准备召开股东大会。”
“嗯。”
纪荷点点头,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她坐在纪尘病床旁,用电脑打字,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和谢归的是同一款式。
半个月来,她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纪尘,可是对方好像在赌气一般,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就算清醒的时候,也紧闭嘴唇,不跟纪荷说半句话,两只眼空洞地望着窗外。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纪荷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眸色渐深,嘴角微微翘起。
她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纪尘,轻轻打开门出去接电话。
“今天晚上给对方文件,明天早上八点,引导新闻舆论……”
剩下的话语被病房门阻隔在外,忽然睁开双眼的纪尘盯着门框嵌着的玻璃,若有所思。
这头的纪东河自然知道了纪轩在B国干的事儿,也知道谢归和纪尘这两只老虎正处在最虚弱的时候。
纪尘的病例瞒得很严,对外宣称气急攻心,静养一个月就好,可真实的情况谁又说得准呢?
纪东河这半个月不停的和那群股东走动,争取选票,也是在试探对方的态度。
第二天,晴空万里,天色湛蓝,好像浅蓝色的海水泼向了天空。
“古语有云,国不可一日无君,集团也不能群龙无。你们每个人座位上都放有最近半个月所做的决策,以及相关的盈利预测。针对其中所反映的情况,临时董事长的选择迫在眉睫。”
会议厅响起纸张翻动的声音,十几位股东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耐人寻味。
纪尘半个月前突恶疾,送进医院。原本代表纪轩做大部分决策的纪荷也卸下了集团的担子,去病房陪护,对集团的事儿不闻不问。
原本还指望着纪轩挑大梁,结果前脚纪尘进医院,后脚纪轩就踏上去B国的飞机,现在还没有回来的音信。
“大家看清了?这半个月,因为决策层出现问题,导致多个项目停摆,也丧失了许多先机。为了保证集团的正常运行,请大家投票选出临时董事长。”
会议厅鸦雀无声,大部分的人都在观望,只有一小部分被纪东河提前通知过,就等着局势明朗。
“这是董事长的意思吗?”
“我父亲正在昏迷,一切只能事急从权。”
“小纪总正在B国交接工作,董事长未入院时就指定小纪总为继承人。现在这种情况,也应该是小纪总为临时董事长。”
“资料第12页到53页,是纪轩一年来所做决策为集团带来的盈利和亏损。其中盈利部分的85%是纪荷在背后主持的项目,亏损部分的75%是纪轩不听劝阻,一人所做决策。”
纪东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水,看着翻看资料的股东们,用一种成竹在胸的自信说道,“所以大家要仔细考虑临时董事长的人选。”
秘书接收到纪东河的暗示,适时言,“大家可以投票表决了,支持纪东河为临时董事长的举手。”
临时董事长的选择目前也只有纪东河一个,所谓的投票表决也只是走个过场,每个人只有拒绝和同意的权利,根本不能选出另一个临时董事长。
秘书的话刚说出不到一分钟,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
“哥哥,我和父亲怎么不知道今天有股东大会?”
“纪荷?”
纪东河满眼诧异,扭着身子,眼睁睁看着纪荷打开门走进会议室。
她脸上挂着笑,没有关门,向股东们轻轻鞠了一躬,表示问好。
“你不是在照顾董事长吗?”
纪荷却答非所问,回望了一眼敞开的会议厅大门,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沓资料,“我就不关门了,省得再开。”
她手拿资料,绕着会议厅的方桌,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上一份资料。过了两分钟,完最后一张,正好也绕回了刚进来的位置。
“这是安河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明资料。”纪荷将桌上的公文包重新挎在手臂上,看了一下手表的时间,对着纪东河笑眯眯说道,“还有两分钟,准备好。”
随后,她将脸对着大厅的所有人,严肃地通知,“董事长身体恢复良好,纪氏集团不需要临时董事长一职,散会。”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在此刻寂静的会议大厅中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甚至还产生了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