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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亦是开始五（第2页）

“喂，我道歉还不行吗？是我对不起千扉阁下。就请您神明老人家大人有大谅，原谅我这个愚蠢凡人的冒犯吧。”

莫信俯身道歉，但千扉却干脆地把头埋进双膝之中，把身子背对着莫信转了过去。莫信走到另一边，她又接着再转一圈，完全不愿意面对莫信。

两个幻影就这样在公交车上上演着绕圈圈的滑稽戏码。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开个条件吧，到底怎样才能不闹别扭？”莫信最后只能无奈地投降，自己还要急着让这个绿毛传递新的工作契约呢。

“什么条件都可以开吗？”莫信听到了千扉啜泣声中混杂着蚊子般大小的微弱声音。

“真的真的，快点起来吧，地上又脏又凉。”真怪，自己怎么习惯性这么说了。

此刻的一人一神都是虚幻的投影，就是坐在岩浆上聊天都没问题。

“不要，你先答应我的条件再说。”千扉再一扭头便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又恢复成了盛气凌人的精灵女神。

“好好好，我答应。”莫信暗自吐槽，这些神明的变脸技能应该都点到满级了。

重新振奋起来的她思索不到片刻便脱口而出，“把你写作用的废弃草稿本给我。”

“啊？你要那种东西干什么？”莫信一时有点难以置信，自己本来都做好要大出血的准备了，没想到她提的却是这种要求。

“哼，你别管，我要你给我就是了。”千扉冷哼一声，高傲地把头扭到一边。

“你不会是没那个胆子贪正文稿吧。因为害怕贪污行为被其他神明知道后处罚，所以才只敢要……”

莫信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千扉的眼中又泛起了一层氤氲。

“我错了，我有罪，我不该多话的。”莫信心中腹诽，半年没见，自己这个便宜主神怎么越来越容易掉小珍珠了。

“这还差不多，本子记得给我送过来。”千扉这才满意地握住了莫信伸出的左手，从地上坐了起来，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白色长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下能帮我递交契约书了吧。”莫信意念一动，一沓写满文字的白纸就出现在了手中，递给了千扉。

千扉掂量着手中沉重的质感，感到不解，“什么契约需要写得这么复杂。书写这么多无聊文字的精力完全可以用来创作更有趣的故事的。”

“和你们神明打交道必须要谨慎一些啊，体谅一下我这个凡人的辛苦吧。也请你转告给上层的神明们，这一版契约就是最终版本了，今后不会再有修改了。”

莫信可是参考了蓝星上所有国家的劳动法才编写出了这么一部对于自己有利同时逻辑严密的法律。

为了使这些神明们相信这就是人间界天经地义的道理，自己还费尽心血将各种法理依据，历史例证和哲学概念都加入了其中。

莫信在递交了手中的契约之后，顿时感到如释重负。

“哼，你和我说这些又没用，毕竟某些人说得也对，我只不过是个‘做不了主的小神’罢了。”

不满地瞪了眼一旁讪笑的莫信，千扉又说道。“我会把你的契约带回神界的。”

“要多久才能有答复？”

“我想按照他们对于人间界的重视程度，大概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吧。”

“那就请千扉大人赶紧出吧，我就在现实世界静候佳音了。”

“确实是该回去汇报工作了，但我似乎有些事情没做完呢。”千扉托腮作沉思状。

“你刚才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了，对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莫信不解千扉问这话的含义。

“哦哦，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说明我们现在可以互相干涉了呢？”看着越紧张起来的莫信，千扉优雅地张开了葱葱玉指，然后缓缓地捏成了拳头。

“去死吧，魂淡。”千扉电光雷霆般的一拳产生了音爆，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准备逃回躯壳的莫信意识体的小腹上。

莫信身躯猛地一颤，接着便弯下了腰，开始大口喘气。

旁边的孙铁又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你这又是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稍微有点肚子疼。”莫信抬起头，勉强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看着逐渐淡化消散的绿色身影，莫信低声咒骂起来。

“这老太婆下手真狠啊。”

“重电区到站了，请乘客们按序下车。”电子提示音在车厢之中响了起来，红色的站名在电子屏上滚动。

摆摆手让想要帮自己的孙铁先行下车，从痛苦中稍微缓解过来的莫信抬头望向车窗外。

黄昏暮色之中，那所莫信即将入学的高中正静静地矗立在山上。

莫信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句话。

“这是某个故事的结束，亦是某个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