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青衣却只觉有些耳鸣,虽然至始至终只有三拜,她却仿佛是打了一场恶战一般,这会儿累的是头昏眼花。
一阵强风袭过,沉重的油纸伞在手中轻轻摇摆了两下,青衣再撑不了,手中一个脱力,那伞就一下落了下去。
“伞——”青衣惊慌的叫了一声,待要伸手去抓那把手,却反被边上那个可恶的撑伞人猛地拽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听见不远处有只狐狸发出了低沉愤怒的吼声。
青衣瘫软在对方的怀抱里,她能感觉,他正用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紧紧的环抱住她的腰肢,而他的怀抱温热到几乎烫人的地步。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火炉上虾蟹,已经被完全烤熟了。
那自称是她夫君的男子低声笑了起来,趴在他胸膛上的青衣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胸膛正在随他的笑声微微震动着。
“你怎么不抬头看我?”那人笑得像是偷了鱼的小猫一样,完全不像刚才那样霸道无礼,他搂紧了青衣,凑近青衣的耳朵轻声道,“今天不看,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青衣心头一震,略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脸都红了。”那人又笑嘻嘻道,“真可爱。”
本来青衣还能勉强站稳,一听这话,顿时羞得腿也软了。
“放开我……”羞愤至极的青衣总算能出声了,于是她看似凶悍实则绵软的喝道,“不然等黑三郎来了,定要打断你的爪子!”
那人的身子果然僵了僵,青衣还道他这是怕了,忙高兴的抬起头准备继续拿黑三郎压对方。
谁知才抬头堪堪看见对方形状优美的下颔,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就从上空压了下来。青衣顿时觉得视野里一片黑红,她拼命瞪大眼睛,也只能朦胧的瞧见对方似乎有张面如冠玉脸。
然后她就看见他俯身低下头,对着自己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微笑,并低声道:“难得看见你这么可爱的样子,若不是没有办法,我定然马上就带你回去,你记得等我——”
说罢他就闭眼在青衣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刹那间,酥麻的触感就如潮水一般,一下子蔓延开来,有什么东西在青衣心底轰的一下炸了开来。她瞪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伞顶,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随后面前的那个男子抬头松手放开了她,并带着红色的油纸伞猛地向后退去。
紧跟着,一道白色的飓风从青衣面前刮过,若不是有人及时从身后扶住她了,她只怕就要被那强风带的跪倒在地了。
“喂喂喂,青衣你振作点啊!”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娘子抓住青衣的肩膀猛摇几下,见青衣还是一幅失魂落魄的呆傻模样,便一脸恼怒的对着她身边那位美男子吼道,“不是说胡姬帮你撑伞的吗?哪里又冒出这么一个轻浮的浪荡子来!臭狐狸你说,你是不是搞了什么鬼?我可是瞧见了,胡姬方才被你们族长按在喜堂上了,瞧她脸都气青了还死死忍耐到礼毕的模样,定然是不知情的。”
青衣也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九瑟,她也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唔——”九瑟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慢声细语道,“我与一位大人做了个约定,他想和他未来的新妇拜个堂,若我帮他,他就帮我取下几条尾巴,一边帮你转变成三尾狐,一边帮胡姬修复第九条尾巴……”
“你答应了!”玉兰闻言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松开青衣开始死命的锤九瑟,同时口里恨恨道,“谁要你的尾巴了,你这个傻瓜!”
“你不是不想做普通的狐狸吗?”九瑟顺势抱住玉兰微笑道,“我也不希望你只是一只狐狸,而且胡姬为狐族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知道她并非真心喜欢青衣,只是为了那条尾巴而想出的修炼方法而已。我们九尾狐,一生只能有一位伴侣,何苦让她将自己一生的幸福也填进来呢!”
“笨蛋笨蛋,呜呜呜呜——”玉兰哭着骂道,“你那会儿都没说清楚,只说一起变作狐狸的样子行礼,我还说王八土鳖的,一个狐狸样子也算相配,谁知道你跟人打了那些些鬼主意——我不要做寡妇啊——”
九瑟一脸心疼的搂紧了玉兰,两个人在那里你侬我侬的,倒叫边上的青衣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想继续看他们恩爱的青衣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她遍寻黑三郎而不得,倒瞧见高师傅坐在宾客席里对着她直招手。
青衣心头一喜,正要过去,就见一只九尾白狐从迎面走了过来。
它的皮毛上满是伤痕,呲着牙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齿,在它行走间,有大量透明的涎水不断地从它的利齿边滴落到地上。
青衣害怕的后退一步,谁知对方却完全没有看她,而是径直冲着九瑟吼道:“九儿,你跟我来——”
吼罢就兀自转头朝外走去。
九瑟松开玉兰准备跟上去,不料玉兰却抓着他的胳膊道:“我说了不要当寡妇,我与你一起!”
“好。”九瑟温柔的摸了摸玉兰的发顶,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