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那截龙尾比他更快,呼啦一声就已卷住了青衣。
勉强用锁链挡住了对方的攻击之后,扑空的他只来得及抬手制止住身后准备相助的族人上前。然后他狰狞着一张脸对着那用龙尾将青衣紧紧缠绕在身体内侧的半人半龙怒道:“黑三郎,你敢动她试试!”
☆、147|5。20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你再敢打她主意试试?”背抵着一个火热的胸膛,青衣听到黑三郎那似笑非笑的声音就在近在耳侧,“再者她原就是天命定给我的新妇,我的新妇,我为何不能动?我早就听说你们季厘国惯爱牺牲个人,而成就全族,是以族里的女子,无一例外的都做了族人狩猎的诱饵。不过即是你们自己心甘情愿,外人也犯不着计较,只是你们三番两次的拿青衣做笺子,却是有些过了。若不是看在你们和青衣有斩不断的血脉因缘,我是断不会让青衣跟你们呆在一处的。这几日看下来,你竟是连旁人都不如,为了你自己的目的,连亲生父亲和胞妹都算计。今日便叫青衣瞧清你是什么样的人,也免得她日后被你蒙骗。”
温玉本还是一脸暴怒,待听了黑三郎的话,他不怒反笑起来。
瞧着温玉那如无懈可击的优雅微笑,心有戚戚的青衣下意识抓紧了黑三郎的手臂。
黑三郎心有灵犀的搂紧了她,他甚至还低头凑近了青衣的耳朵低声道:“莫怕,他的计划已被我打破了,现在他再动作,也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
“你吓死我了——”青衣略带哭意的埋怨道,“我以为你真被镇到地底下去了!”
“你太小瞧你的郎君了!”黑三郎闻言又是气又是笑的松手将青衣的身体转过来,待瞧见青衣红着一双翦水秋瞳,泪水涟涟的痴痴望着自己,他一颗心顿时都化作了一汪春水。
“好了,莫要哭了,都是我错了。”黑三郎用自己现出来的龙尾将青衣一圈圈的缠绕起来,他一边呢喃着道歉,一边俯头在青衣的泪眼上亲亲吻了吻。
青衣闭上眼睛,感觉到黑三郎那滚烫的唇柔软的印在她的眼睑之上。
这个轻如鸿毛的吻灼如火焰,就像是黑夜中的明月,寒冰里的火光,在瞬间冲破青衣心里的阴霾,叫她终于安下心来。她静静地依偎在黑三郎的怀里,什么季厘国,什么地精,在这一刻,都被她统统忘却了。
温玉别的尚且可忍,唯独这点不能忍,他握紧了拳头,脸上从容优雅的笑也跟着扭曲了起来。
“妖怪你休要太过分了!”季琦也是气的一脸都青了,她抖着手指了黑三郎半天,见目无旁人的黑三郎以龙尾绞缠着青衣不放,连个眼神都欠奉,便转头对着温玉跌足吼道,“温玉,你还等什么?快快将那不人不龙的妖怪镇到龙湖底下去!你统共就这么一个胞妹,你就这么看着她被个妖怪迷得团团转吗?”
“呵呵呵——”温玉垂下眼帘,微冷的笑声瘆的周围一干族人都有些慌了。
“哎呀二娘你少说两句。”一个族人于妖物打斗中分神劝阻季琦道,“阿郎素来都是有主意的,他为了寻小娘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如今好不容易寻了回来,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小娘子跳火坑——”
“东桥——”不等那男子说完,温玉就沉声叫起了仆从。
一身劲装的东桥立即出现在温玉面前,温玉一面凭空抓了一根玄色锁链出来,一面低声吩咐道:“招出那群傀儡,马上准备修桥!”
东桥恭敬的一点头,马上就以指做哨的吹出几声嘹亮的哨声来。
雪鹰悠远的鹰唳声遥相应和起来,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踏步声,周围的魑魅魍魉就越发的蠢蠢欲动起来。
青衣直觉不妙,不等她睁眼去看情况如何,就觉得身子被黑三郎猛地往外一送。
她连忙张开眼睛,并不自觉抬头去看黑三郎,只见慢慢向后退去的黑三郎眼中不时闪过几道金光,原本从容不迫的面上也透出几分凌冽之色来。紧跟着一道赤红如火的残影自下发迅速从她眼前掠过,并直直的朝她身侧抽去。
只听见呼啦一声巨响之后,一个白色的人影灵活的落在了石面之上,然后不等黑三郎再次甩尾攻击,他手下一个用力,却是再度召唤出无数的飞速滑动的锁链,又一次猛地朝黑三郎攻去。
被黑三郎推出去的青衣于慌乱中想要伸手去抓黑三郎的衣袍,结果却是抓了个空。
一个人影快如闪电的出现在青衣背后,在落入对方怀抱的刹那,她看到一抹黑白相间的影子呼的一下就与黑三郎撞到了一起。
“三郎——”青衣霎时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黑三郎与敌人齐齐往龙湖落去。
“三郎——”青衣顿时就准备冲过去,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接住她的人都没有松手。
“放开我!”青衣心急如焚的转过头来,待到瞧见身后的人的脸时,她不觉失声惊呼道,“爹爹——”
“我险些来迟了。”季父安抚的拍了拍青衣的背温声道,“莫怕,黑三郎特意通知我来护着你,想来他早料到要和你阿兄交手,未免你被误伤,你还是与我一起耐心的等他们回来吧!”
“怎么回事?”青衣惶惶不安的瞧了瞧那如翻江倒海一般湖面,生怕黑三郎一去不复返。
“你阿兄……就是太执着了些。等他回来,叫他自己告诉你吧。”季父无奈的叹息一声,然后就再不多言了。
青衣心知她这爹爹乃是个真君子,便也不愿去为难他。既然无法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那她便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挖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