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热闹可瞧的客人门纷纷叫起了酒菜,大堂里顿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青衣见状就赶紧往厨房走去。
不料那蛛娘像是黏住了青衣,似乎认为在青衣身边才安全,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亦步亦趋地跟着青衣走。
青衣虽觉得有些别扭,到底没有拒绝,只是走到厨房门口又无奈的转身,对着同样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费书生道:“客官你也瞧见了,蛛娘貌似十分惧怕你,你就是跟着她一天,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不如等她情绪平稳下来后再问?”
费书生咋一眼就觉得蛛娘的形容样貌与自己心中那位小娘子相差无几,又见蛛娘衣着精致,也是个纺纱织绩的能手,与那被自己唐突而走的好女子又相像了两分,故而心中急切,恨不得当下就与之相认,一叙前事。
谁知蛛娘如此胆小,看见自己就哭,叫他好生无措。
“那就麻烦青衣了……”费书生略一思量,便郑重地俯身深深一揖道,“小生怕是吓坏了蛛娘,劳烦青衣代为抚慰一番。”
说完起身又一脸黯然的去瞧贴在青衣身侧的蛛娘。
蛛娘似有所觉,身子一缩,又往青衣身后躲了躲。
青衣见费书生难过的低了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点了点头带着蛛娘进了厨房。
厨房空无一人,自觉安全了的蛛娘一进厨房就不再粘着青衣了,她一下子窜到墙边趴在墙上,然后以一种让青衣惊讶的矫捷灵敏的姿态从墙面上攀爬至屋顶,然后以一副满意的模样坐在屋梁上。
接着她微微张开嘴,一缕缕微微透明的白色的丝线不停的从她的口中流出,同时间她两手飞快的动了起来,丝线被她不停摆动的手慢慢织成洁白细致的布匹。
青衣颇为惊叹的看着蛛娘一点点的织布,但是想起方才她哭得厉害,便倒了一杯水放在前面仰头对着蛛娘说道:“蛛娘,你可要喝点水?”
蛛娘闻言动作慢了片刻,接着摇了摇头怯生生道:“不……不用了,我要快点做衣服才好……”
说完瞧了一眼门外,手中动作越发快起来了。
青衣见她还是吓破胆的模样,便蹙起眉头,问道:“这么急,莫不是给黑三郎的衣裳?”
“不是呀,是给你的衣裳。”蛛娘又停下动作,羞涩的对着青衣笑了笑,细声细气道,“那位大人他说,要是我能做好看的衣裳给你穿的话,就不会杀我了。”
青衣诧异的掩嘴心道,没想到黑三郎会特意给自己去抓会做衣服的妖怪,真是……他不是总是口口声声要吃点自己么……
又将黑三郎往日里似笑非笑的眼在心里琢磨了一番,随即恍然大悟:是了,上次还说要等自己养肥了再吃,这就和猪养肥了再杀是一个道理吧,在下嘴之前,好歹也优待一下食物。
这般胡思乱想一番,青衣又为自己总不离储备粮、食物、补品的未来感觉些许惆怅,便轻轻叹了口气。
“即是给我的衣裳,就不必那么着急了。”青衣在火膛边坐下,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仰头对着蛛娘微笑道,“来,坐这里,你在上面我和你说话都要抬头呢,脖子怪酸的。”
蛛娘闻言眨了眨眼睛,沉默片刻,最后还是乖乖停下手上的活计,跐溜一下就顺着自己的丝线滑了下来。
她看见青衣神情平和,并无凶狠危险的感觉,便安心的坐在了她身边。且她嗅着青衣身上那难以言喻的诱人气息,总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凑近她,好在她洁白柔软的脸颊或者纤细的脖颈上舔上几口。
蛛娘平日里只喜欢做些衣物,别的一概不太经心,且少不更事,难免有些受不住诱惑,当下也真如她所心中所想的,忍不住微微凑到青衣的肩颈处,伸出了自己小小的舌头企图舔上一口。
一只花蜘蛛悄悄地顺着蛛娘的衣领爬了出来,脚下不停的向青衣的方向爬去。
不料边上的灶膛里一根柴火忽然噼啪一声,吓得蛛娘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迅速缩回了舌头。
她心虚的向外挪了挪,悄悄抬眼去看毫无所知的青衣,又发现那花蜘蛛几乎就要爬到青衣肩头去了,当下瞪大了眼,手如闪电般一下就把那花蜘蛛抓了回来。
“别怕,只是柴火烧裂了。”青衣觉察到蛛娘似有惧意,一低头就见蛛娘一脸紧张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十分可怜,便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外面虽然坏人多,但是这会儿谁也进不来。”
“……嗯……”蛛娘略一迟疑,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任由青衣摸着她的头发,一动不动。
“说起来,那书生样貌虽不算英俊潇洒,倒也不至于使人退避三尺,怎的你这么怕他?”青衣到底有些疑惑,便柔声问道,“可是你去他家的时候,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家?”蛛娘目露迷茫,反问道,“他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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