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自觉已经摸准了黑三郎脉络的青衣越发觉得松了一口气,见黑三郎正高兴,便趁热打铁的准备把后头几天的食谱给定下来,也好早作准备,免得临时出乱子又惹他不高兴。
“最近你做的很好。”黑三郎起身看着青衣笑嘻嘻道,“所以你看着做些吧,要什么材料跟我说,我去抓来便是了。”
青衣心底顿时一动,说实话,她日日见大肉,着实有些腻味了,要是能换个口味就好了。
“这附近有鱼吗?”青衣试探的问道,“日日吃肉你有没有觉得太无趣了?”
“我就爱吃肉。”黑三郎抱着胳膊看着青衣神色纠结,便嗤笑了一声道,“不过偶尔换个口味也不错,你要做鱼,我便去弄些鱼来吧。”
青衣顿时一喜,未等她面露喜色,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那声音略有些沙哑,恰似年老的妇人,犹带着点沧桑的感觉。
青衣只觉有些耳熟,转头一看,就见枯木正提着竹篓站在自己身后。
她伸手揭下面上的黑纱,对着青衣微笑道:“你们若要吃鱼,也不必出去另找了,老尼已带来了。”
说罢开了竹篓的盖子,露出了满篓鲜活的鱼来。
“论鱼,又有谁能比老尼更懂呢?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鲜鱼,青衣莫要错过了。”
☆、第39章横公鱼2
荒凉的雪原上,入目皆是皑皑的白雪。一行人马护着一辆宽大的马车,缓缓行走在冰雪上。
他们排成了一列长队,前后各有七八人,另有四人走在马车两侧,不紧不慢的跟着马车的速度前行,显得十分齐整有序。
阳光下的雪原反射出刺目的白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来,为此骑马的众人皆在眼睛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黑纱。
位于队首的方舟一手端着罗盘,一手合掌搭在额前,见着罗盘不停的乱转,顿时眉头紧锁的停下了脚步。
“这地方不对劲。”方舟神情严肃的低语道,“不能再往前走了。”
方舟一停,跟随在起身后的人也不由得勒住马停了下来。马儿嘶叫几声,在原地不停的踩来踏去,最后又被骑在它身上的人安抚下来。
“方舟,你做什么停下来。”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从马车里跳出,气喘吁吁的小跑过来问道,“阿郎很不高兴,催着要快点赶路呢!”
“这地方有古怪,罗盘失效了,竟没有办法指出方向来。”方舟拨动了一下罗盘,见罗盘还是兀自转个不停,当下便有了决断,抬头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把雪鹰放出来,我们跟着它走。”
随从略应了一声,便将一个鸟笼提了出来,揭开了蒙在外头的黑布。
一只洁白的雪鹰正闭眼安静的蹲在笼中,日光射入的时候,它便猛的张开眼,有些躁动的扑闪了几下翅膀。
随从打开笼门,让蠢蠢欲动的雪鹰跳到了自己的小臂上,然后用力向前方挥臂,口中发出一声悠长的哨声。
雪鹰顺势展翅高飞起来,鸣叫着在上空盘旋数圈后,终于挥翅飞向了北方。
“阿奇,你要去哪里?”见雪鹰徘徊片刻便径直往来路飞回去,方舟顿时大惊,高声叫了一句,“东桥,快把它叫回来!”
随从马上应了一声,又将二指抵在唇边,发出了尖利短促的鸣声。
呜呜的哨声在雪原反复回响,那雪鹰却如同疯了一般,头也不回的快速飞走了。
“方舟——方舟——”另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哭丧着脸从马车上滚了下来,一路叫着跑到方舟跟前哭道,“不行了,阿郎听说雪鹰往来的路上飞回去了,一下子气疯了,拍着桌子叫我跟你说,不要管那只畜生了,随便往哪个方向走都行,但是绝对不准往回走。”
“阿郎是不是又犯病了?”方舟听了书童的话,紧锁的眉头越发挤在了一起,沉声问道,“你们可有看着阿郎服药?阿郎是什么时候变得暴躁易怒的?”
“我们都有定时辰看着阿郎把药服了啊。”一个书童如临大敌的紧张道,“真的,阿郎的药断不得,我们都是知道的。”
“阿郎从昨晚就开始不对劲了。”另一个书童则是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道,“仿佛是入夜时分,本来还在看书的阿郎忽然就砸了茶盅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赶路,所以我昨夜就跑去找你催着赶路了。”
“怕是这次配的药又压不住阿郎的病症了。”方舟也不恼书童并未及时告知他阿郎犯病的事情,只是朝着马车的方向凝视半响,见马车上的门帘轻微的颤动了几下,便握紧了手里的缰绳,半响出声道,“那就听阿郎的,我们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