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永远也刨不到根。
丈夫目光直视前方,一步一步慢行在她的身边。
就像山岳一般沉稳,不可撼动。
无形的力量在他脚下激荡着。令她每每瞧他,总觉得大气磅礴,宛如在汹涌的黑海上踏浪。
说不出的伟岸,豪迈……
严锦觉得,她这种“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病怕是到晚期了。
为什么觉得他哪里都好呢?
哪怕连骄傲的样子,也能狠狠萌到她……
好像有心灵感应,丈夫像一头骄傲的狮子王拿眼尾乜了她一下,“你瞧什么?”
她挠挠额头,不自在地说:“没什么……”
“有话就说。”
妻子红了脸,“咳……你觉得我这人咋样,是不是太笨了?”
丈夫闻言,偏过头瞧瞧她,“也没有……你笨得恰到好处。”
妻子:“……”
本想说两句甜言蜜语谄媚他的,顿时又没心情了。
四奶奶坐在路边田埂上,生了病似的重重叹着气。不剩几根毛的脑袋垂在两腿之间,恨不得将自己折弯,埋进土里去。
严锦拐过去问:“四奶奶,你咋坐这儿呢!”
老人抬起涨得黑红的脸,先向阿泰睃了一眼,压低声音问她:“贵人老爷真要封她做县主啊?”
严锦心中喊了声“作孽”,抽抽嘴角说:“您不都听见了吗?”
老人捂住心口,快断气似的抱怨道,“要死了,要死了!那死妮子鼻孔更要朝天了!我老婆子这种好人一辈子没个好报,她那种人五人六的坏东西,噗呲放屁的功夫就登上天梯了……”
严锦:“……”
阿泰听不下去,冷着脸没好气地说:“那怎么着,也给你封个县主做?不满意的话就封个公主,要不要?”
严锦一愕。想象四奶奶当上公主的样子,一个没忍住,非常不厚道地笑了。
四奶奶受了阿泰抢白,要死要活的气焰顿时灭了。低着头,拿手不停抚摸她那几近荒芜的脑袋……
严锦连忙看向丈夫,不满意地责备道:“你凶神恶煞的干嘛呢!她这么大年纪还要吃你教训?”
四奶奶拉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快别说了。抬起那张菊花纹的脸,对阿泰傻傻一笑。
阿泰不忍直视,转过了身去。
兰芳大姐远远瞧见了他们,率领几个婆娘向此处飞奔。
阿泰吃不消,皱着脸说:“啊……要命的,瞧瞧这帮女人的样子!”
严锦被某种狂野的荒诞性戳中,只觉一个劲儿想笑!
她又安慰四奶奶几句,兰芳大姐、大全媳妇等人就到了,上气不接下气扑上来,没头没脑就问:“是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