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臣的语气有些不悦。
“没时间也不早说,有你这样当爸爸的吗?”
冬日的黑夜来得很早。
沈迭心全身都凉透了,嘴唇也没有血色,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灵魂的空壳。
谭臣刚把南南接回家,发现小丫头可能是在学校等了半天有些失落,一路都不太开心,他也跟着生气。
可见到这样的沈迭心,谭臣胸口的火瞬间就小了许多。
“去干嘛了,怎么这个样子?”谭臣把僵在门外的沈迭心拉进家,“手也像个冰块……不会又在弹琴吧。”
他的问题没人回答。
沈迭心步履缓慢地走进房间。
“到底发生什么了?”谭臣追问,忽然又停下,黝黑的眼底闪烁烦躁和嫉妒,“连南南都能忘了,总不能是遇见你念念不忘的那个白月光了吧。”
沈迭心的神经钝得厉害,等到谭臣已经快要爆发,他才缓缓明白谭臣在说什么。
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沈迭心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反驳也只能轻轻说出“没有”两个字。
这样敷衍的回答自然不会平复谭臣的怒火。
但沈迭心太累了。
他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耐着性子和谭臣解释。
从学校回来的每一步无比艰难。
任何人的眼神都会让他惶恐。
他像个不能见天日的幽灵,躲藏在世间的角落,却还是要被人揪出来剖析审问。
也许人真的命有定数。
他就不配有什么光明未来。
他现在也不想要了。
他可以像以前一样,穿裙子、化妆、站在台上被人打量、喝酒喝到胃出血、被排挤、被泼脏水、被人骂是又贱又贪财……这些都无所谓。
这就是他的命,不接受也得接受。
房间的暖气应该非常热,但沈迭心穿着外套也觉得寒意彻骨。
南南从卧室里探出了身,但看到沈迭心的下一秒,她又躲似的藏了回去。
沈迭心想和她道歉,但房门却直接从里关了起来,“咚”地一声让沈迭心愣在原地。
沈迭心抬起僵直的手,努力让敲门声听起来温和。
“南南,你不想和爸爸说话吗?”
“……对不起,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迟到,对不起南南,是爸爸错了。”
“爸爸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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