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一两等于后世的37。3克,兄弟俩就背走三千多两金子。
按照万历年的金银1:8的兑换比,这可就是两万多两银子。
要是搁以前当大头兵的时候,这两袋金子,弟兄俩苦上三辈子加起来也攒不齐。
就这还没算那两袋子宝石的价钱,财了!财了!
“快快快!小逸你打头,我断后,按原定计划还从山里撤,往海边撤。
对了,别忘了每人带一个鬼子脑袋,老嵇都准备好了,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旗帜也带上”。
“好的,哥我先走了!”
“滴滴滴!撤退!”
撤退的口哨声,刺耳的响起,战士们成一列长龙迅撤离。
鹏哥儿带着丁盛、余蔡、刘平四人,挥动着火把点燃了各处仓库内外的火油。
很快龙山仓就冒起滚滚浓烟,鬼子的四千多石粮草,仓库里剩余的贵重物资,全部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在离龙山仓远处的一处小山丘上,鹏哥儿停下滑雪板,身后的三个老兄弟也先后都停了下来,聚到一起。
鹏哥儿从怀里掏出自己卷的土烟卷,递给每个兄弟一根,老丁取下自己腰间的火折子吹亮。
四人点起烟美滋滋的抽着,鹏哥儿一指浓烟四起、火蛇狂舞的龙山仓,还有远处一大群屁颠屁颠往龙山仓狂奔的黑点点。
“爽不爽?”
“爽!”
“哈哈哈哈!”
……
和志得意满、开怀大笑的鹏哥不一样,李如松大帅可是哭惨了。
哪怕是在碧蹄馆之战最危急的时刻,李如松都像一位真正的战神,没有一丝犹豫和软弱,极其强势。
回去的一路上,也许是累到极点,也许是还没从激烈残酷的厮杀中回过神来,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沉默的赶路。
等他终于进了坡州城,回到自己的临时帅营中,把爱将李有升女婿王审叫了过来,亲自告之噩耗。
李大帅抚着其背嘶哑的开口:
“好男儿为我死矣!”
刚说了完这句话,李如松眼前就浮现手下忠勇的家丁们,悍勇无双、前仆后继的惨烈情景。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间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捶胸顿足,他彻夜不停一直哭到第二天天亮。
他是在为自己麾下,所有死在碧蹄馆的勇士而哭,他在为自己的冲动愚蠢而哭。
他在为自己差点害死整个辽东铁骑精锐而哭,他在为险些葬送李家一世英名而哭。
他也在为自己失败的汉城攻略而哭。
对于一个无比骄傲的统帅来说,这种弱智的失败,让他难以原谅自己。
痛苦的自责犹如万蚁噬心,真真是痛彻心腑。
大明万历二十一年,正月二十八,晨。
小小的坡州城里,笼罩着哀伤的气氛,已经逐渐回暖的春风,也吹不散城里的伤痛。
四千多的精锐铁骑,倒在碧蹄馆周围的最少一千多,没死的也是人人带伤,甲叶崩飞,利刃卷口。
就连战马都到了极限,还有不少强撑着伤痛,背着主人进了城,一头栽倒就再也起不来。
战马往日灵气四溢的大眼睛,都是大滴大滴的流泪,直到失去光泽。
灰头灰脸、伤痕累累的骑士们,本来还强忍着悲痛。
等到帅营中,李大帅受伤的狼王般痛哭声传来,这些刀劈斧砍都不皱眉的东北大汉,也都是抱着自己的爱马嘶声哀嚎。
大帅哭了一夜,他们也陪了一夜。
太惨了!
……
鹏哥儿带着兄弟们,在离海边不远的一处隐蔽山洞里,藏好了金银做好标记。
徐海峰再三确认位置,等海冰化了,他要带船带人过来运回皮岛基地。
他们在上午辰末巳初(9点左右)回到坡州城外,没进城。
在城外寻了处空的小营寨,表明身份,临时驻扎。
大家自己动手,煮点热食休息下,有白花花的银子开路,又是辽东嫡系,自然无往不利。
汪鹏自己一个人进了城,对城中压抑的氛围,他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