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都告诉你什么?”
小孩犹犹豫豫道:“他让我把书念下去,把钱藏好,就当帮他一个忙,他教我……怎么对付无赖。”
秦清好奇道:“怎么对付?”
“……要比他更无赖豁得出去,睡前拿把刀架在床头,要够新够利,最好能杀人,但不能真杀,他说反正命已经够烂了,已经没有更烂的余地了,握着那把刀,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路。”
秦清想,这都什么主意。
怎么一句赛一句的阴暗下作。
陈砺没家,林奚找了个房子给他住下。
他为他准备了很多实用品,一张b类卡,和一部新手机。
陈砺本就话少,沉默得像是石头,坐了几年牢就更少了。
他长相无可挑剔,不过,很难让人忽略掉他那阴沉阴郁的气质,头发被剃得很短。
他坐在沙发上,神色冷漠,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和周围隔离开来,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冷劲。
林奚打开门的时候,将一个袋子扔在他身边:“我给你买了几套新衣服,你试试看合身吗?你腰好像更瘦了。”
陈砺手慢慢伸向茶几上的香烟盒,他从取出一根烟,点燃,他将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把头轻轻地仰向天花板,然后静静偏头看着林奚:“你应该给我个解释。”
林奚坐在他身边,伸手也去碰那烟盒,却被陈砺抓住了。
他心虚地抽出手:“解释什么?你出来多久了。”
突然,陈砺的脸上变得阴沉,手中的香烟还冒着青烟。他扭头一把将林奚压在沙发上,嘴角泛着一丝冷笑。
那个被压住的人猝不及防,随即惊恐地叫出了声。
接着,林奚听到喀喀的声音,就见陈砺冷静地拿起香烟,对准了他的眼睛。
“你觉得应该对我解释什么?”
“我当初应该把你的脸划烂再进去,这样你也不会给我戴绿帽子,你他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烟头冒着热气,发出刺鼻的烤焦气味,林奚此时完全被吓烂了,身体不停地抖动,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起来。
他本能地反抗,推开陈砺,前所未有的崩溃了,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他想过陈砺也许会杀了他。
林奚雾蒙蒙的眼里,恍若置身泥泞的深水之中。他身体发着抖,一手紧紧地捂住着自己的脸,眼泪禁不住流淌。
“你他妈是杀人了!我无路可走,我爸不要我了,我没有家回,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怂恿的你!你他妈进监狱了倒是痛快了,可你知道我是怎么活的吗?”
“……我让你等我。”
林奚看着他:“我怎么等你,陈砺,我得活下去才能等你。”
时间静止了,空气似乎变得压抑了起来。
陈砺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按着他的后颈:“这是什么?你他妈是一个beta,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会有oga信息素的味道。”
林奚感觉全身都突然变成了一张冰冷的石板,像是被冻结在一种恐惧中。
他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腕,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不断地摇摇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强迫的……我没了你谁都可以欺负我……是他们把我按在手术台上给我植入了腺体……”
林奚露出惊恐不解的神色,像是无法面对这不堪的痛苦。
陈砺问他:“谁?”
林奚看着陈砺的眼神,这个眼神跟他当初要杀纪天川时一模一样。
他紧紧抱着面前的人,双手猛烈地攀附着他的双肩,不停地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和无奈。
“不要问了,真的,别问了。”
“别问了,真的不要问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低,仿佛已经快要被吞噬了。
林奚只能不停地重复着,害怕再说什么会弄巧成拙。
“求求你,陈砺,抱抱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陈砺望着地面,喉咙里忽然像是堵了一块棉花,吞咽不下。
听着林奚的哭腔声,他的手指痉挛着,烟头落在地上,他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在林奚不断的祈求中。
最终他弯下腰,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他的手掌放在林奚腰间,温暖的气息从他的鼻子中喷出,撞击着林奚的侧颈。
林奚感受到陈砺渐渐地放松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陈砺留恋地感受那熟悉的气息和柔软弹性的皮肤。
林奚扬起脸,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绝望,他轻抚摸着他的头,就像过去很多次那样。
“你是自愿嫁给那个人的吗?”
林奚闻言一愣:“我最难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不爱他,我不爱他的。”
“我对他只有感激,我们才是密不可分的,我会跟他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