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后则有两间还算完整的厢房。
大殿正中生着一堆篝火,四周或站或立,聚着七个猎户打扮的壮汉。
他们不太合身的衣服上还隐约能看到血迹,一旁散落着不少包裹。
这几人正在吃酒划拳,眼神时不时往大殿后偷瞄。
仔细听的话,那边隐隐有靡靡之音出来。
听到这声音,众人眼神中透露着恐惧、羡慕还有丝丝嫉恨。
“这趟多亏了二当家的神机妙算,咱们假扮猎户进村,出其不意宰了那几个乡兵,要不还真有些麻烦。”
“谁说不是呢,那乡兵头子有点本事,老子后背挨了一下狠的,现在还疼呢。”
“不过老子也不亏,当他面玩死了他婆娘,也算回本!”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些乡下娘们皮糙肉厚的,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好玩。”
“啧啧,那手感,滑溜溜的,摸起来和绸子似的。”
“谁说乡下娘们没有好的,老大带着的那个,眉眼身段真他娘的勾人,看一眼就让人麻酥酥的,要是能……”
“李老屁,你疯了,老大的女人是你能惦记的!”
众人似乎被李老屁的话吓住了,一时间有些安静。
这时候,一个有些怯怯的声音从庙门口传来。
“小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贪于赶路,错过了宿头,路过贵宝地,不知道可否借住一宿?”
几个壮汉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互相看看,大家伙这几天连续屠了几个村子,杀人盈野,都还没做修整,沾血的衣袍刀剑,抢来的财物包裹撇的到处都是。
身上带着还没散去的煞气,就差把“坏人”两个字刻在脑门上,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还有书生敢凑上来?
众人借着火光,仔细打量门口的书生。
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和自己印象里的书呆子差不多,背着一个感觉有些分量的包裹,满身风尘,确实像赶了很久的路。
可这荒郊野岭的,看起来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众人都是积年的老匪,心知事有反常必为妖,都没有搭话。
“我可以付钱。”书生见没人说话,就把背着的包袱拿在手里晃了晃。
一阵金银撞击的悦耳声音响起,一众山匪的眼神都变了。
这群人里的二当家朝身边的一个瘦小汉子使个眼色。
李老屁知道“二当家”这是让自己上去盘盘道,毕竟这群人里,就自己一个“文人”。
“小兄弟客气了,今日一见,这里……这里墙壁生辉,忘了远迎,恕罪,恕罪!”
让他杀人还行,拽词确实是难为人了。
李老屁几句自以为高深“文化嗑”唠下来,给书生整不会了。
他娘的,这台词不对吧?
“小生,晚辈,……,我这不请自来,原谅,原谅!”
啊啊啊!我在说什么?尴尬扣出两室一厅了!
没接住戏的书生一边疯狂吐槽自己,一边忍受神识里某个“老登”的嘲笑。
看着热情攀谈的两个人,其他人倒是有些放下心来。
这书生说话文绉绉的,傻傻的,看起来真是个读书的呆子。
“小兄弟你就放心住下,老……我当年还考过秀才呢,咱俩也算……也算同道中人。”
说着话,李老屁引着书生来到篝火旁:“这位是我们二当……掌柜的。”
在二当家严厉眼神下,李老屁及时改口,并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掌你妹的柜,你们打扮成一群猎户,要什么掌柜的?
“多谢掌柜先生收留,小生贪于赶路,错过城镇,在这荒山野岭能有一处容身,已是万幸!”书生一边安慰自己“戏比天大”,一边深施一礼,顺手把包袱放在地上。
伴随着金银撞击的清脆声音再度响起,山神庙里的气氛隐隐变化,众人神情一阵恍惚。
有人盯着书生的包裹,神情火热,有人顺着书生的脸蛋往下溜了一圈,神情更加火热。
“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诗兴大”
心知刚才自己表现不佳,又被那个老登一阵嘲笑,书生干笑两声,环顾一圈,准备“抄”诗一用来补救。
“有道是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书生期待的看向四周,却现其他人都茫然的看向李老屁,李老屁则是连连点头。
这是个文人,说话都一句一句的。
他左右看看,把同伙迷茫的神情收入眼底,一股子骄傲油然而生,甩给其他人一个“文人的事,你们不懂”的眼神。
“哈哈哈哈哈,和土匪拽诗?你小子是个人才!”某个“老登”笑的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