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二楼的人也很多,这是当然的,不过没有楼下那么拥挤就是了,二楼因为多是些连锁店,价格也会稍微高些,很多人更愿意贪便宜在楼下排队。
我听从了黄州渝的建议,不再继续观望高青鸿的行动,跟着他填饱自己肚子去了。二楼的选择很多,我们并没有同行同食,而是各吃各的。
他说他要吃汉堡,而我则选择了麻辣烫。我对于麻辣烫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初中时,母亲带我去广场金街吃的一家店,她点了两碗级辣的麻辣烫,当时吃的我浑身冒汗,连眼睛都被汗水糊住了。
显然我没有继承自己老妈的吃辣天赋,我的舌头在基因上应该继承的是父亲,我们一样倾向于吃甜食,糖果、糕点、果汁等等。
那为什么我突然要吃麻辣烫呢。也没什么理由其实,就是单纯的被人叫过来吃了。
这里的麻辣烫吃法是自己将食材架上要吃的东西选好,然后交给服务员算钱,之后再选择自己要的汤汁。这里的有面向吃不来辣的学生而准备的汤汁,比如玉米浓汤,番茄酸汤啥的。
我前面也说了,我吃不来辣,选择肯定是选择玉米浓汤了。随便夹了点东西,准备去前台结账。
然后我的肩膀就被人撞了一下。
“哟!”撞我的人如此说道,“剪头啦。”
转头看去,梅若兰已经拿好碗和架子,准备挑选自己要吃的东西了。
我们三人在某个阴暗角落等着班长来食堂的那段时间,收到了梅若兰的消息就没事聊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就问了句饭吃了没,然后就说好了一起来试试这家的麻辣烫。
“头一剪清爽了好多啊你。”
“会么。”
“你之前话又少,眼神冷冷的,头一天到晚都像刚起床似的乱乱的,”她上下打量我,“嗯,现在精神了,眼睛要是能睁大点,嘴角再笑一笑就好了。”
按照梅若兰描述的标准试了下,眼睛睁大那自然不在话下,问题是嘴角的微笑该怎么办,我当然不至于说忘了如何微笑,只是太久没笑过了,不是很好控制的脸部的肌肉,也不知什么角度算合适。
勉强做出来后,周围却没有反映自己样貌的东西给我确认,但看着梅若兰忍俊不禁的样子,想来是不怎么好看。
“对了,你打算点什么汤汁。”
等她选完后,交到前台时说道。
“玉米浓汤。”
“哎呀,我也打算选择这个,”她嫣然一笑,“看来咱俩一个口味呢。”
我们一家几乎没怎么聚在一起吃过饭,一方面是因为父母都不怎么会下厨,父亲他没有继承奶奶的厨艺,母亲也没有继承外婆的厨艺,即使进了厨房也就只会做几道自己擅长的菜,只有他们自己吃的下去。
另一方面是我们一家本来就没怎么生活在一起过,即使我们有着一个固定的能够回去的地方,也不意味着我们会长久安居于此。时间推移到父母的工作和收入安定下来时,我和姐姐已经到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年龄时,此时我们即便住在一起也没有来往的理由了。
我们有各自的吃饭时间,各自的食物取向,所以煮完桌上一顿饭,一个人吃完后另一个人再来吃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
“这里除了玉米浓汤,这个蜜枣金汤也很不错,”她说,“咱俩口味一样的话,要不要先试试这个?”
“是么,那就…”
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家人,也没告诉过任何人。哪怕每个人都板着脸,哪怕说些尴尬无意义的话语,哪怕是桌上全是煮成浆糊的东西也好,我也希望能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诶,那是梅若兰吧,b班的那个风纪委员。”
“真的诶,她私下也好有风度啊,而且真的长得好俊啊。”
身后传开了其他学生的碎语。
“她也来吃麻辣烫,我猜她会选蛋汤汁。”
“白痴嘛你,若兰姐这么成熟肯定吃的是变态辣的汤汁,不然怎么会来吃麻辣烫。”
若兰小迷妹的言不明所以,不知道是没话可聊了还是怎么的,在那正大光明地揣测别人。
另外,梅若兰状态有些不对,在周边他人的碎语响起的同时,她就格外的安静。
“……”她比我更靠近前台,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给我的那碗变态辣…”
“两碗都蜜枣金汤,”我说,“两碗都。”
她转过头,诧异和惊讶在她眼中,还有那一言难尽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