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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被流放到肉体的囚徒(第1页)

我们在回顾自己人生的时候会感到羞耻么。对自己的那些不成熟,虚度光阴,自以为是感到羞耻。明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提升造就自己,变成更出色更优越的人,不必再特地去包装去说服自己,能够在照镜子时对眼前的人感到满意,坦率自然地去面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人喜爱,也能够去爱,我们有后悔自己没有成为这样的人吗?

我反正没有。

虽然我的人生才度过十六年,但我可以自信地说,我从未对自己的一无是处感到自卑或者焦虑,也从未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懊悔和羞耻。并非说我多独特,相反,我成绩普通长相中庸,身高虽然在班级名列前茅,却一点不显眼。我是个非常普通的人,换言之,是个相当无聊的人,没有人可以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也从未奢望从他人身上得到什么。

我接受了这样的自己,接受了至今为止所造就我的一切,即不喜爱,也不厌烦,只是知道自己是自己,只是知道世界上有个自己,其余的都没有真正在乎过。就是如此的,活到了现在。以后应该也会继续这样,不做任何改变。我觉得这样没问题,每次夜深人静思考时,我得出的结论都是——这样的自己很好。

可有些人并不这么想。这里的有些人指谁呢?反正不是班上那些自得其乐的同学,他们极少关心或插手无关自身的事物,我的活法和人生态度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观察到得知到。那么是指老师们吗?也不是,老师们只要自己班上的学生不惹乱子,不影响他们拿工资就谢天谢地,又怎会在乎学生的心灵建设呢。

那么到底是哪些人呢?

我的父母。他们一直认为我比起平常的孩子,只不过是性格较为内敛了一些,但随着我逐渐长大,他们接触到同为父母的人增多时,才意识到我从未向他们提出过愿望、需求、意见……也从未撒娇、抱怨、耍横……他们开始觉得自己的儿子有点怪异。

他们起初以为我只是懂事,慢慢地怀疑我有自闭症,父亲时不时会把我带到姑姑家,让身为心理医生的姑姑开导我,但不见成效,而到了高中又开始担心我被欺凌,多次向班主任询问我的情况。

这也导致了我为何在办公室,跟班主任面对面喝茶。是了,说这么一大堆也该回到当前了,我正因为被父母怀疑有心理疾病而在学校受欺负,接受着我们班主任的问话。我没有去动班主任倒的茶,我不知道这玩意有啥好喝的,而班主任也在纠结着如何开口,万事总是起头难嘛。现在是课余时间,我也不着急,因为是第一次来办公室,扫了一眼空间的装潢,没有注意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便把注意力聚集在眼前的人身上。

我们的班主任叫叶上恒,我们班上的人一般叫他海海,或者海哥,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微信就叫这个,我平日也是这样称呼他。海海作为班主任其实算有些年轻,有个从初中开始谈了十多年的女朋友,在前段时间由对方提出分手了,而他似乎还在努力地把她重新追回来,所以这段时间他的表情都在故作轻松,强颜欢笑。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事情,那就要归功班级和学校的八卦能力了,连我这种下课趴桌上的人都能听到老师的私人生活。这样一想,我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份同情。

“那个,伊同学,你最近在学校如何,过得还开心吗?”班主任组织好语言说话了,问话的方式有些直白且蹩脚,看得出来他不擅长这种事。

不过也是,我们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来,又何来的余力去关心他人。

“还不错,”我说,“没遇到过什么问题。”

我说话的语气平静如水,避免让他误以为我真有什么心事,遇到什么状况,让无聊的事情变得复杂。尽快结束,我好回去继续趴桌子上,偷听着各种小圈子的无聊话题下结束一天的校园时间。

“啊,是这样么,没有问题就好。”班主任松了一口气,是因为我没事,还是因为我没有给他增添工作量,我不得而知。但他继续说,“那你在家里有遇到什么问题么?”

“也没有,”我回答道,“除了父母忙于工作,平时不怎么待在家以外,偶尔都会电话联系,互相问候,打听对方的近况。”

海海点了点头。我的回答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因为本就如此,我的生活没有任何问题,正如大部分人那般普通,如大部分人那般无聊。一般这种情况下,听完我的回答就该放心的结束了,但海海没有。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似乎还在担心我,认为我在故作坚强,有所难言之隐。是因为他最近的情伤吗,将其代入给我,以为我像他那般在强颜欢笑,于是便共情开始关心我。

“这个学期已经过去一半了,你还没有加入社团吧。”他说。

“我们学校并没要求每个人必须加入社团吧。”我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些,提醒他正在做不必要的关心。

“伊同学,我就跟你说吧,”他喝了口茶,推上自己的白框眼镜,“其实我们的任课老师都有注意到你,现你有些无法融入班级,从来不和人聊天,放学也总是一个人回家,包括你的父母也在跟我反应,说担心你的校园生活。”

这有什么问题么,一个人怎么了么,无论吃饭睡觉走路还是上厕所,这些事不都是自己的事么,一个人做有什么不对么。我没有把这些说出口,而是继续听着。

“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是班上没有和你兴趣相投的人所以聊不到一块去,”他露出笑容,像是说出了什么很有建设性的话语一般,“所以你看,加个社团找些和你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肯定就玩的开了,是不是。你有什么爱好,或者感兴趣的事物,老师给你推荐社团。”

我的爱好,我感兴趣的事物。我说我什么都不喜欢可以么,想必不行吧,海海并不想听到这种话语,好像把这种话说出口就默认我有消极思想了。能让我愉快的事情相当简单,并不需要特地与人待在一起,与人嘻嘻哈哈就能实现。但说出来他们肯定不理解吧,所以,算了。

“好的老师,那我回去看下有什么适合我的社团,之后再联系您,”我装模作样看了眼办公室钟表的时间,“那么差不多也该上课了,我先回班上了老师。”

见我积极配合,他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微笑着目送我离开。而我合上办公室门的一瞬间,顿时五味杂陈,看来不得不加入个社团来换取家里人的安心和老师的满足。对于自己不得不割舍自己部分时间,内心难免有些烦躁,但转念一想加入一个没什么活动的社团不就万事大吉了么。但肯定还会有会议或者参与度啥的,也很麻烦。说到底自己究竟为何要为了他人去做这些麻烦事?我没有答案,也怪不了任何人,即不是父母的错,也不是老师的错,更不会是我的错。

那就只能怪罪于这个人与人的集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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