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回答问话的风纪委员,“基本每天醒来就直接来学校了。”
“不多休息下么,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啊,昨晚跟人打了会儿电话,不知怎么的就没睡好。”
话说这个风纪委员好健谈啊,对话一直进行下去,使得我停下脚步。
“是么,”风纪委员微笑道,“是在跟天满电话粥么。”
此时此刻我才定睛看过去,眼前的风纪委员正是自己昨日刚认识的梅若兰。她正浅浅笑着,等待着我的回复。
“是同班同学打来的。”
“啊,可惜。”她一脸遗憾,“我还以为她听了我的提议。”
我们相互注视了一下,但又因沉默而侧目。梅若兰和余天满还有桃乐丝,他们三人应该是相处了很久,很要好的朋友。肯定也像放学路的小团体那样,结伴而行,话题源源不断,聊着那些不切实际、没有意义,但又会对此会心一笑的东西。我没有想说的话了,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那我就先走了。”
我正要转头。“班上有什么事么?”她说。
“没有。”
“那留下来陪我聊会儿呗。”
“我不知道该聊什么。”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而且你不是在站岗么。”
“没关系的,”她说,“平时学生都不走北门的,咱们可以慢慢来……”梅若兰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栋楼的学生总是走南门。”
“因为进门就能看见中庭的造景假山?”两边门里教学楼的路程没有太大区别,南门的风景更好些是我想到的唯一理由。
“其实是刚开学的时候,男生间传出了a班有个漂亮的女生的消息,于是慕名而来的男生们就从南门‘顺道’去看她,有的是一次没看到再试一次,有的是看到一次还想再看,最后其他学生看他们总往这边走也无意识的跟着走了,然后就养成习惯了。”
这个原因好像很无厘头,又好像很合理。
“嘿,伊尝同学,”梅若兰笑眯眯地看着我,“你猜猜男生口中a班漂亮的女生是谁。”
“余天满么?”
“不够肯定啊。难道在你心中a班有比天满更漂亮的女生?”
“只是同学跟我提到过而已。”黄州渝说过的话我居然都还记得,但没记得太清,“好像是说余天满很有人气。”
“嗯哼,天满身边可是一直有男生转哦,不管走到哪都有男生献殷勤……不过你别看她软软糯糯的,心思还是多的,那些男生以什么样的想法和什么样的理由去亲近她,她全都心知肚明。每天都得要应对他们。不让班上擦枪走火,她在班级里总是小心翼翼的,不管男生找她有什么事都会被她谢绝。”
“真不容易啊。”我感叹道。
“所以,不感到开心么?”
说着,一个学生从我和梅若兰走过,我才注意到已经有不少学生6续往教学楼走来了。而她还在继续说着。
“成为余天满身边唯一的男人,你难道不开心么?”
唯一么……被人特殊对待,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我应该开心么。长久以来,我一直看着那些引人瞩目的学生,他们有的才华横溢,有着他人望尘莫及的天赋;有的出生显赫,有着他人昼想夜梦的物质。他们享受着他人的羡慕和谄媚,对自己与生俱来的一切无比认同。
这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么?
差别于别人或者被人差别,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么,被人观看抑或不被人观看,自己就不是自己了么。人的心,一定要被这么无聊的东西所左右么。
我难以企及,无比向往的,恰恰是人人都有的东西。我认为正是人的一切的东西。
“我虽然没有表现出来过,但能和余天满成为朋友确实是很开心的。那些只存在于自己眼中的景色,以另一个人角度出现在别人的眼中,每次对望既能看到他人的世界,又能看到自己世界的另一个模样。我对此认为自己无比幸运,也非常开心。只是……”
我直直看着梅若兰,任由其他学生从我们之间穿过。
“如果能跟你也成为朋友的话,我想我会更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