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每晚在此释放多余的精力,好让自己在夜晚可以陷入昏睡。
可是这颗荒星上既没有优秀的雄虫可以引导他度过成年期,也没有高阶的进化剂辅助他进化。
他只能饮鸩止渴般在秘林里猎杀虫兽,与未知的存在搏斗,让几近疯狂的精神力平复下来,却又在夜深人静时被身体里灼热的血液烧的无法入眠。
弗瑞西斯不想放弃成年期的进化机会,如果用了劣质的药剂或用身体硬抗,几乎都是在榨取雌虫身体里潜力。
一旦失败,雌虫将保持着未成年的体态,随后身体的机制与精神力逐渐褪减,与亚雌无益。
他不想如此庸庸碌碌地在垃圾星度过一生,他需要高级的进化剂,需要优秀的雄虫,帮助他渡过成年期。
然后,听雌父们的话,离开这颗荒星。
去上学,考上军校,去战场,去搏杀出一片属于弗瑞西斯的天地。
“弗瑞西斯,离开这里,去更广袤的天地。”离去的雌父们这样说着。
“向自由而生。”未曾谋面的雌父这样告诉他。
“还差很多啊……”弗瑞西斯随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喃喃道:“雌父们请告诉我,我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
弗瑞西斯在溪水边随意洗了洗手,水面映出乱糟糟的金让他看着心烦。
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展开虫翅,带着猎物向居民区飞去,想起家中捡到的雄虫,更是焦躁不安,抿紧嘴唇不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雄虫的娇气与难养同他们的尊贵与稀少一样,是刻在记忆里的。
但是他的雌父们不知道有什么大病,一边骂着主城的雄虫骄奢淫逸,高高在上,一边又说自己的愿望就是用足够的军功嫁给一只雄虫,如果能生出一只虫崽,死也无憾。
被小弗瑞西斯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盯着也只是说,“弗瑞西斯你还太小了,不懂雄虫的好,当你遇见喜欢的雄虫就知道了。”然后可疑的红脸,“还有不少雄虫殿下是很好的,不过看我的军功这辈子都嫁不给他们……”
但是,弗瑞西斯又想起那天捡到的雄虫。
黑柔软,眸色清亮,乖乖的望着你,像是他的全世界。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有一丝甜味。在他身边,仿佛困扰身体已久的烦躁都已远去,身心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弗瑞西斯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信息素,也许这个雄虫就是他的机遇,便脑子一热就把他捡回了家。
也算不出意料地现,这只雄虫是个失忆的小傻子。
两个缺乏常识的未成年雄虫雌虫,真的能平安的度过成年期吗?
*
“!!!”
弗瑞西斯觉得,他的家没了。
挡风的大破铁壳被洗刷的锃亮,在阳光下倒映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在炫耀它恢复了的本色。
铁壳上被挂了奇奇怪怪的装饰物有花有草有铃铛,虽然杂乱但还有股奇异的规律,看着好像……还有点好看。
更无法忽视一块奇怪的波浪形木牌被紧紧钉在门上,这不会让他的破烂小屋更加漏风吗?
“弗瑞西斯,你回来啦!”希瑞尔拿着抹布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弗瑞西斯开心地摆了摆手,
“我已经烧好水了,你快洗把脸,不过……”
希瑞尔看着弗瑞西斯乱成一团的污糟金,眼里不自觉闪过一丝怒气,再说话声音温柔了八百个度,“也许你更该先洗个头。”
“啊……”弗瑞西斯呆呆的应了一声。
希瑞尔顺着弗瑞西斯的目光看去,有些邀功的说道,“写的是,弗瑞西斯和希瑞尔的家。”
登、登堂入室!这个词是不是这么用的?这只雄虫是不是对他家登堂入室了?也许是内心太过迷茫,弗瑞西斯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唔,很遗憾的告诉你,不是呢。”希瑞尔去拉弗瑞西斯的手,把他安置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我去端水,你在这里等我,”说着又有些加重语气,“要洗手和洗完头才可以进来。”
门口的风铃顺着开门声叮铃作响,坐在小板凳上的弗瑞西斯无所适从,此处……干净的他无法落脚。
他好像只出去了半天,谁能告诉他,这只雄虫在他离开的时候做了什么事?
虽然一眼看去,里面的东西都没少,甚至东西的位置也没有大什么大的改变。
但莫名其妙就全都变得井井有条起来,乍一眼望过去都是齐齐整整的小格子。
弗瑞西斯视线扫到一处后瞳孔地震,这只雄虫是把他所有的衣服裤子都捡起来折叠好了吗,第一件大t看着好像还熨烫过了?毕竟这件衣服从到他手里的时候就没有这么板正过。
希瑞尔看着呆坐在门口弗瑞西斯,就像看到一只震惊的大猫,每一个表情都能让他笑上半晌,这就是所谓的成就感吗?
希瑞尔拿着一小碟看不出来源的叶子,带着水流混到弗瑞西斯的金上,“要闭上眼啊,弗瑞西斯。”
“我……”弗瑞西斯环顾四周,最终有些迟疑地仰头,望向身后的雄虫。
“你是不是……传说中的……雄虫款式家政机器人啊?”还是贤惠点加满那种。
“不是哦。”希瑞尔催促着弗瑞西斯闭眼,声音轻快,“我是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