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影来了以后就摆出了当家人的架势,招呼两位大娘子去花厅用茶,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候府的大娘子一般。
“怎好叫贵客一直渴着,两位大娘子随我来,咱们去花厅用茶。”
两家的大娘子对视一眼,眼底满是嘲笑。
到底是偏远之地长大的姑娘,连半分规矩也没有,明明是来做客却摆出主人的架势,也不知这永昌伯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这宋大娘子性子也太软了,这林姑娘如此放肆都不见她恼怒,宋大娘子以后在候府怎么过的下去?
宋婉清不言不语,看着林惊影走在前面,替她招呼着客人。
念梅看宋婉清如此退让,十分不解:“姑娘怎的不斥责她?这林姑娘委实太过分了!
”
宋婉清神色淡漠,脸上的笑容也冷了下来:“她是府上贵客,有长公子和婆母护着,她今日这样下我的脸我也只能受着,既然横竖都是吃亏,不如纵的她再张狂些,这两位大娘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今日事传出去外头最多只会说我性子软好拿捏,对她可就不是了。”
念梅明白了,她们姑娘是不好同这林姑娘置气的,说出去只是她们姑娘的不是,倒不如让旁人来惩治这林姑娘,她们姑娘也能落得清净。
不出宋婉清所料,第二日这消息就传到了沈予铮耳中,下了朝沈予铮就把沈肆叫到了书房,劈头盖脸一顿骂。
“婉清为你守寡三年,你带了个女子回来她也不曾说些什么,你怎好纵的那人如此下她的脸!”
“昨日那林惊影的事传的外头人尽皆知,你可知他们是如何说你的?他们说你色令智昏啊!”沈予铮拍案:“我不管你与那林惊影情谊多深厚,可你要再让我听见她做出什么蠢事,我是绝不会同意她进门的!你今日就去给婉清道歉,别为了个什么没名分的女子连累自己的名声,过两日就是答谢宴了,你让旁人怎么看咱们宁远侯府!”
沈予铮说完,外头就传来小厮的声音,“侯爷,三公子到了。”
“让他进来!”沈予铮的声音里还带着怒气:“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别在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沈肆点头,与进书房的沈随擦身
而过,沈肆黑着脸往朝晖苑去。
他父亲从来都是最公允的,不看重嫡庶,只看重才干,从前他事事压过几个庶子,可如今过了三年,他以为自己这番回朝圣上会褒奖他,可却明升暗贬,他只领了个文官的虚职,而自己从前在军中的职位则被沈随占去。
如今父亲看重沈随,沈肆不由得担心起来。
越是担心,对林惊影的气就越深。
从前在黎州时只觉得她娇蛮可爱,哪里料到她是个这么能闯祸的性子!
林惊影还不知道昨日的事已经传扬开了,她还在自己为宋婉清吃瘪沾沾自喜,看见沈肆来兴冲冲的迎上去,“知远哥哥!”
沈肆躲开她来挽自己的手,厉声质问林惊影:“昨日你在花园做了什么?为何要那般下婉清的脸?”
林惊影后退两步,低声道:“知远哥哥,你吓到我了。”
沈肆面无表情:“我同你说过许多次,不要去招惹婉清,你怎的就是不听,你可道外头是如何传你的,又是如何传我的?你为何就不能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
林惊影想去拉沈肆的手,想了想,轻轻扯住了他的袖摆:“知远哥哥,你不要生气。”
沈肆叹了口气,“这些时候你且在朝晖苑里待着,不要再出去了。”
林惊影还想再说些什么,沈肆却已经转身出了朝晖苑。
她木然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沈肆的背影,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