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真是的,说话这样难听,说什么姑娘迟早要给林惊影让位,真是瞎了她们的狗眼!”念柳被念梅拉着进了院子,她怒道:“阿姐你拉我做甚!看我不去撕了那几个的臭嘴!”
念柳念梅今日去库房领东西,路上碰见几个小丫鬟嚼舌根,气的念柳和她们吵起嘴来,要不是念梅拦着,打起来也不一定。
她家姑娘不过是怕麻烦这几日才避着那林惊影的,怎么到他们嘴里就是自己家姑娘要被休了?
那林惊影那样难缠她们姑娘躲着也是情有可原,怎么能这样胡乱说嘴!
念梅把人拽进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你几岁了?”
“你如今是姑娘身边的一等女使,去跟几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吵嘴?你也不怕叫人笑话姑娘身边的丫鬟没规矩!”
念柳的气势弱下来:“阿姐。。。。。。我就是生气。”
念梅道:“你生气,难道我就不生气了?你听听他们一个个说的什么说什么?可咱们是姑娘身边的,不好叫姑娘丢人啊。”
那林惊影这几日打着老太太的旗号,在各个管事妈妈那里指手画脚横行霸道,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现在府里人都说林惊影往后才是府里的掌权人,念梅肺都快气炸了,却也不能真跟她们吵,否则传出去还是自己姑娘的不是。
这在侯府里到处都是规矩,若她们再不让宋婉清省心些,自家姑娘怕要累死了。
“等会
儿到了主屋里,可别这么没脑子惹姑娘生气。”
念柳点了点头,讪讪道:“我知道了。”
两人把才领来的新料子给宋婉清送去,念梅把料子摆在案上,道:“这是府里新买的料子,说都是京中时兴的花样,姑娘挑挑喜欢哪个,好裁了做衣裳。”
宋婉清随意扫了一眼,道:“就那个碧色的吧,看着清爽。”
念梅嗯了一声,把宋婉清挑中的那匹布拿了出来,又自己替宋婉清选了几匹她认为花色好的,一并抱着去了绣房。
屋里念梅把小厨房的甜汤给宋婉清端到面前,“姑娘快尝尝这汤,小厨房新做的呢。”
宋婉清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往常的样子了。”
念柳到底还是忍不住,抱怨道:“姑娘,我就是想不明白,老太太她为什么同意林惊影跟您学掌家事啊,老太太是不是不看重姑娘了?那林惊影这样猖狂,老太太也不出来管管,害的姑娘每日都受委屈。”
宋婉清才尝了一口,她放下羹匙,“你欲言又止的就是为了这个?”
念柳看自己家姑娘云淡风轻的,便急躁起来,“姑娘整日在屋子里躲着,外头的还以为姑娘怕了她林惊影呢。”
“我就是怕了她啊。”宋婉清道:“她每日有使不完的劲儿,我真是怕了她了。”
“姑娘!”念柳尖道声:“您是正妻原配,怕她做甚!”
“傻
丫头。”宋婉清伸手戳了戳念柳的脑袋,道:“你很不用替我着急的,毕竟急也没用。”
念柳道:“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只向着姑娘,老太太要是再不管管主持公道,我就去松鹤堂求老太太,哪里能光让姑娘一个人受委屈?”
“老太太倒是想管,可她怎么管。”宋婉清翻了页册子,缓缓道:“你就是想的太天真了,长公子是老太太的亲孙儿,林惊影又是长公子的心头肉,她最终都是要嫁进来的,前些日子,老太太为了给我撑腰,没少得罪林姑娘,可这林惊影到底未来也会嫁入侯府,并且长公子这样喜欢她,她身份又贵重,永昌伯的嫡幼女啊,永昌伯军功在身何等显耀?老太太难道还能一直给林惊影吃排头?”
“让林惊影跟着我学掌家,也不过是为了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罢了,总不好未来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仇人吧?”
念柳听完还是觉得心中不舒服,在她心里宋婉清就是最好的,哪怕是公主郡主也比不上。
“姑娘说的我都懂,可老太太到底没有把掌家权给她,只是让她跟着姑娘学而已,这林姑娘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现在在各房各处管事妈妈那里都拿出了主子的派头!我就是看不过眼。”
宋婉清虽在烟渺阁躲清闲,可对这些事也略有耳闻,林惊影要插手家事且有姜氏护着她拦也拦不住,宋婉清唯一怕的就是侯府里的
人日子长了,心向有变,跟着这林惊影惹出什么祸事来。
她对念柳道:“你姐姐心思沉稳,你叫她多打听着点儿朝晖苑的事,账册什么的,隔三差五的就要拿来我这里,让我看一看,免得出了什么纰漏。”
如今掌家权还在自己这里,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这锅肯定不是林惊影来背,还是要落在自己头上。
宋婉清问念柳:“长公子回来了吗?”
沈肆任职兵部,前些时候兵马司来报马场战马染了马瘟,我朝战马稀缺,这马瘟来的突然,若是不能好好医治要折损大半马匹,沈肆为此焦头烂额,好几日都宿在兵部。
宋婉清只知道沈肆忙于公务,却不知是为了何事,他多日未曾归家,若是回来了,自己这个做妻子的理应去看看,省的被人知道了说她对沈肆不上心。
“回来了,如今长公子正在墨竹斋呢,姑娘要去看看长公子吗?”
宋婉清点头,“你叫小厨房炖些下火的汤羹,再准备些开胃的小菜,长公子事物繁忙定然没有胃口,准备些开胃的,他多少能用下去。”
“是,我这就去准备。”念柳应道,跑着往小厨房去了。
在她看来宋婉清能亲近沈肆就是最好的,至少长公子知道自家姑娘对她上心,自家姑娘这样貌美,长公子迟早都会知道自己家姑娘的好,往后肯定不会再向着那林惊影了。
有了长公子撑腰,她家姑娘才能在侯府日子过
得舒心啊,有句话怎么说的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
念柳风风火火的,没一会儿就把宋婉清要的东西备好了,主仆二人提着东西往墨竹斋去。
门口沈肆的小厮见宋婉清来了,通报了一声后就把人迎了进去。
书房里,沈肆正翻看着医书。
圣上把这事交由他,沈肆是存了心要把这事办好的,他和太仆寺少卿两人为了马场马匹染病的事翻看了许多典籍,无奈我朝马匹一向不丰,军马场也是这几年才兴办的,之前从未遇到过如此严重的瘟病,现如今大半个马场的马匹都染了马瘟,只能把生了瘟病的马迁出去,省的再有更多马匹生病,可光这样找不到医治的法子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看着这些染了病的马匹一个接一个死去。
他这几日翻看医术,却无所获,在兵部住了这许久十分劳累,今日才回了侯府,想着修整几日去马场看看。
没料他才回来,宋婉清就来了墨竹斋,听小厮说宋婉清时提了汤羹吃食来的,沈肆理了理衣服的褶皱,轻咳了一声:“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