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是小丫鬟落水,也就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念梅引着她们陆续往前院听曲去,荷花池边上的人渐渐散了些,沈肆挂心沈媛安危,一个猛子跳下去,触及到荷塘池泥的沈肆当时脸色就黑了。
池中的水才没到他胸膛,他趟着水大步走到沈媛身边把人往岸上拖,沈媛用衣袖挡着脸不肯上去,哭唧唧的抽噎着。
这时念柳拿了披风过来,沈肆把人拽上岸的时候宋婉清的披风已经把沈媛,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
沈媛知道来人是自己大哥哥,把脸埋在沈肆怀里痛哭起来,宋婉清唯恐被人发现落水的是沈媛,叫人找了府医就想把人送回院中去。
沈肆胸膛起伏,喘着粗气,衣衫湿透贴在身上很不好受,尤其是这池水并不深,沈媛却因为怕丢脸把自己蒙着头藏在池中的举动,更令他气不打一出来。
“你的脑子呢?”他拽着披风把沈媛满是黑泥的脸挡住,把那碍事儿的钗环扯了一把扔在草地上:“被狗吃了吗?”
温润的长公子说出了这样粗鲁的话语,宋婉清斜着眼偷偷看了下沈肆,见他的确到了气头上,她打圆场:“趁着现在没人,还是先带七妹妹回去叫府医看过,别受了冷。”
沈媛身上湿答答的,脚边已经汇成了一方小水洼,她只躲在沈肆怀里哭,不肯挪动脚步。
宋婉清无奈,四下张望着怕有人还未曾离去。
这一眼就看到了游廊底下
站着的何承熹,他仍站在原地,脚步都未挪动过分毫,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这边的情景。
沈媛知道何承熹一直往这边看着,忍不住哭的更大声了。
她梳妆好回来,本想着同何承熹搭话的,谁知道脚下一滑,竟然直愣愣的栽进了池子里,吃了满嘴的泥,最重要的是这一幕还被何承熹瞧见了。
她可是侯府嫡女啊!这脸丢这么大还不如死了算了!
沈媛一个劲儿的往沈肆怀里躲,模样狼狈的不行,宋婉清知道她心悦何承熹,知道她现在不好受,不想叫她再这么丢脸下去,便走到何承熹身边,道:“熹表哥看了这么久池景了,可要去前院听听戏,舅母此刻也在前院呢。”
何承熹还算好说话,嗯了一声便跟着宋婉清往前院去,只是在即将转弯的时候,何承熹脚步一顿,颇有深意的回眸看了眼沈媛所在的方向,他似笑非笑,倒是让宋婉清摸不着头脑了。
“表哥这边请。”宋婉清温和的开口,琢磨着这何承熹对沈媛究竟是什么意思。
两人行到前厅里,何舅母正同何秀华坐在一起,台上唱的是《莺莺传》,何舅母看的津津有味,何承熹见了自己母亲便走上前去,宋婉清跟在何承熹身后也走到了两人身前:“母亲,舅母。”
何舅母噙着笑看了宋婉清一眼,随后又看向自己儿子:“你方才去哪了,你几个兄长都说没瞧见你,阿娘我还以为你跑丢
了。”
何承熹答道:“母亲说的哪里的话,儿子不过是在园中闲逛,哪里就能走丢了呢?”
何舅母揶揄的笑了:“是看景还是看人?”
她知道自己儿子生的好,从方才进入侯府就有许多姑娘盯着自己儿子看,可惜他儿子于男女一事上十分不开窍,大好的男儿整日就知道念佛诵经,也不知未来能不能给自己娶个儿媳妇回来。
她方才瞧着那沈七姑娘对自己儿子甚是殷勤,方才席上一直没瞧见沈媛,何舅母便开始猜测是不是二人凑到了一处去。。。。。。
那姑娘看起来是不太稳重,但也正是这样跳脱的性子,和她这个榆木似的儿子才相配啊!
若是她儿子也有意,倒是能借着宋婉清的这层身份,将沈媛底细摸上一摸。
她正思量着,何承熹走到何氏身后的位置坐下,道:“母亲还是快些看戏吧。”
何舅母觉得无趣,嗔怪的瞪了何承熹一眼,回过头看自己的戏去了。
宋婉清本想着离开,何秀华却叫住了她,“我有些发闷,你带我出去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