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尚飞一听,景以柔已经能显出原形了,一脸的不乐意。
王玄松老师可不管这些,领着三人就朝那个隐蔽的洞口走去。
一行四人走到洞口,停下脚步。
景以柔瞅着洞口缠缠绕绕的藤蔓,心慌慌地跳着,她有些拿不准,自己好不容易站在了阳光下,现在,她真的要走进这样的地方吗?
一旁的云尚飞倒是没怎么害怕的样子,他嘟囔道:“幸好哈哈不是妖精,它比我还怕黑!”
王玄松老师开口道:“下面,你们一个一个进洞,每隔1o分钟,下一个再进。”说着,他抬起右手腕,看了看上面那只小乌龟模样的东西。
云尚飞立刻变成一只想要抱团取暖的小奶狗,往明墨白身边靠了靠,可怜巴巴地瞅着王老师。
一直冷冰冰不说话的明墨白,仍旧一个字也没说,然后就在云尚飞“我被抛弃了”的怨恨目光中,迈步走向了那个被藤蔓遮蔽起来的洞口。
明墨白的脚步声时断时续,却像是被这个洞穴放大了无数倍的样子,哐……哐……哐地撞击在景以柔的耳膜,然后把恐惧传到她的脑子里,让她几乎忘了呼吸。
“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想象。”王玄松老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刚刚想到了躲在床底下见不得光的黑影,还想到了永远只会藏在我们身后的东西,你们想到了什么?
云尚飞像是一下子被王老师吓傻了,他先是出一阵瘆人的怪笑,然后自言自语地咕噜起来:“独自一人走进这么可怕的山洞?这么没人性?这不是明摆着要害我吗?我就说嘛,哪有这样的好事,随随便便就成了妖精,就有了特异功能?说出来谁信?这绝对是骗人的,不对,我这是在做梦,绝对是,一开始是美梦,现在要变成噩梦了,怎么办,要怎么醒呢?唉,好疼,不对呀,咋还没醒?力度不够?哎呀,妈呀!手指要断了,咋还tm没醒?要不跳海试试?我会游泳吗?嗯……好像不会……”
一旁的王老师抱着胳膊,偶尔看看手表,偶尔看看闹腾着的云尚飞,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景以柔抠着戒圈,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强迫自己不去怕,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她都待过,还会有什么更糟糕的?再说,好不容易离开了那间潮湿腥臭的地下室,如果她此刻走放弃,那等着她的会是……这样的念头,即便只是想一想,都惊出了她一身的冷汗。
很多时候,真正让我们勇敢的不是对成功的渴望,而是没有退路的“不得不”。
“时间到!下一个!”王老师活动了一下右手腕,扫视了一下云尚飞和景以柔。
没有人响应,两个人望向洞口,没有人从里面出来过,那个明墨白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王玄松老师懒懒地说:“反正你们也回不去了,除了进洞还能怎么办?快,别耽误时间了!对嘛!你看看这个小姑娘多勇敢!去吧!带着热血去面对一切!勇敢的战士,大声喊出你的名字!”
“景……以柔。”她声音很低,又有些颤抖,不过每一个字都咬的很准。
她咬着食指关节,迈着胆怯的小步子,拨开浓密的藤蔓,朝洞口走去,没走几步,铺天盖地的黑暗一下子像是厚布袋般罩住了景以柔,这是种比独自待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还要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她惊恐地瞪大眼睛,又往前走了几步,眼睛逐渐地适应了黑暗,倒是能借着洞口的那点光打量一下周围,这个洞并不大,却足够深的样子。
景以柔捏着拳头,缓慢往前挪着步子,心想,既然这是必经之路,自己一定必须要走完。
洞越来越狭小,往右转过一个拐角后,洞口的光就完全消失了,景以柔停下了脚步,她想逃回去。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又去抠自己的训妖戒,仿佛这样她就有了不退缩的力量。
她现自己的耳朵变得灵敏起来,她甚至听见了洞顶的水滴到岩石上碎裂的声音,同时,这也让她自己的脚步声听起来清晰地可怕。
她就又强迫自己去数自己的步数,假装对手下摸着的粗糙滑腻的墙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拼命地想要无视那仿佛能抽走所有空气的黑暗。
当她沿着狭窄的坑道走到第117步时,前面居然没路了。
她又仔细摸索了一下四周,确定这是个死胡同。
可是,如果这唯一的路是死胡同的话,明墨白又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