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以柔没想到,他会说出后面的这些话,这大起大落的节奏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却也有些感动,刚想真心实意说一声“谢谢”。
就听,云尚飞擤了一下鼻子,吼道:“明墨白,你是不是尿了?怎么你那边哗哗地?”
明墨白也不知道在干嘛,一点反应没有,云尚飞忍不住又爬了起来,探着头,去瞅最上层的明墨白:“哈哈,还是我的位置好!不漏雨!”
明墨白冷冰冰地说:“如果我是你,就会小心说话,因为你刚刚提醒了我一件事。”
终于,如云尚飞所愿,两人又斗起了嘴。
他们的斗嘴,最后演变成了云尚飞离题万里又喋喋不休的单口相声,因为明墨白又一次石化了。
说到明墨白,景以柔估计他会是他们三个当中,第一个解锁灵蛋,变出妖身的人,因为他的能力已经苏醒了。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前天上午,明墨白不小心用镰刀砍伤了左胳膊,血溅当场。
当时,景以柔一看见血,全身的汗毛刷地立了起来,腿肚子也有种被冰块冻坏了的感觉,她好不容易克服了恐惧,定睛一看,明墨白却盯着流血的伤口,一动不动就只是看着,脸上一副让她看不透,很奇怪的表情。
景以柔估计他是被吓傻了,便赶紧壮着胆子扑过去,使劲按住了他的伤口,因为按住伤口的右手抖得太厉害,她不得不把左手也按了上去,就这样两只手掐着明墨白的胳膊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因为紧张耳朵都烧红了,手心里却都是冷汗。
终于,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移开一根手指,看了看,血好像已经止住了,她松了口气,把手放开,去查看伤口,哪曾想根本就没有伤口,连一根头丝细的伤口都没有,她用手抹掉血迹,又仔细找了找,还是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地上和她手上残留着鲜血,她都要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惊悚的白日梦。
一直嚷着自己晕血的云尚飞,也松开了捂着脸的手,帮忙找了一遍,也没找到。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要说,那个明墨白心真挺狠,他干净利索地拿起镰刀在自己手指头上使劲划了一下。
景以柔瞪大了眼睛,就连声称见不得血的云尚飞也忘了晕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道伤口慢慢地止住血,然后愈合了,像是按上了一道拉链,一下子拉上了,然后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迹。
原来,明墨白的妖灵有自动愈合伤口的能力,这就厉害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师姐也很开心,可是一个劲采访明墨白有什么感觉的云尚飞看起来却好像有点失落,估计是因为明墨白冷漠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没有再往自己心脏上插一刀试试看的原因。
景以柔虽然也很羡慕明墨白,可是她却并不嫉妒,说不清楚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没时间嫉妒吧?
在山里,景以柔有太多的事情可以做了。
其中,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迎着风跑下山坡,虽然她的膝盖和胳膊肘上经常伤痕累累,晚上睡觉时,时常会因此而咳嗽不已,可是她每天还是乐此不疲地跑着。
有时她会跑着去采一把小野花。
有时她会跑着去追逐同伴、扑蝴蝶、抓蚂蚱什么的。
更多的时候她只是没有目的的奔跑,她喜欢风撩起她的头、衣襟还有翅膀,喜欢让风吹走她所有的思绪,这样她就什么都不用去想。
跑累了她可以爬上他们亲手建造的树屋,听着云尚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或者和明墨白吵嘴,她还喜欢透过怪模怪样的小窗户或者是草帘子的空隙往外看,只窄窄的一小条或者一小块风景随着风在她眼里微微跳动着。
她很喜欢这个怪模怪样的树屋,还因为树屋落成的那一天,师姐说的那番话。
“这是你们亲手建造的树屋,我希望你们能把它当成可以躲进去的安全之所,好好地记住它,以后无论出现什么令人不舒服的感觉,你们都可以想想这里,这样它就永远在你心里,连同你所有的快乐记忆。”
为了庆贺树屋落成,师姐还领头唱起了他们的歌,就是那种自己找调子,自己编歌词,想怎么唱就怎么唱,想唱什么就唱什么的歌,他们平时只能在没什么人的山顶上,唱这样的歌。
师姐唱起歌来,总是一个调子,像是故意拖拖拉拉地说话,每一个词都要拖出去老长,又像是一只蹩脚的蜘蛛拉出长长的丝,想织一张网,却不小心缠在了听众的脖子上,让听众感觉呼吸都变得不怎么顺畅了。
云尚飞说,有些人的嗓子是被天使吻过的,而师姐却是被阎王锁过喉的。
虽然明墨白平时不说话,可是他唱歌却很好听,虽然他的歌词总是让景以柔听不明白,可是师姐说,那些歌词都很有哲理。
云尚飞最擅长的是嘶吼,听他的歌,得捂着耳朵听,才能大约猜出他的歌词。他还坚持要在每一歌结尾处,加一个仰天长啸的环节,他学的狼叫总是让景以柔想起被踩了尾巴的大黄,大黄是她家曾经养过的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