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因为果果让他俩有了点嫌隙,十几年的交情却不会变,只要不提果果,他俩谈什么都能心平气和。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坐车去广州,飞北京。”
“带果果回去吗?”
“准备带她一起走,她要考托福,这次回去时间也差不多了。”
傅桐一阵沉默,陆诚睿也就不再说话。
等了快两个小时,周樵樵的电话才来,傅桐接了电话以后,跟周樵樵说了两句就把电话交给陆诚睿,让他亲自跟周樵樵对话,能把事情说得更清楚一点。
陆诚睿和周樵樵打电话的时候,傅桐去冲咖啡,把咖啡豆磨好以后放进壶里煮,等他一壶咖啡煮好,陆诚睿才挂断了电话。
倒了一杯咖啡给他,傅桐见他脸色仍是沉沉的,主动问:“陆叔的事怎么说?”
陆诚睿道:“周樵樵说,这次的事牵连很大,是最近三十年军方的重大案件,军委的领导们都非常重视,前前后后纪委已经调查了一百多人,我爸只是其中一个,但因为我爸在这些人里职位最高,所以调查时间也最长,他们副部长这回肯定是跑不了的,除去党籍军籍双开,起码还得判十五年以上。我爸和其他军官有没有问题,暂时纪委没有透露,一切要等调查展开以后才能公布。”
“那也就是说,周樵樵也打听不到什么有效的情况?”傅桐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以周樵樵那样近水楼台的关系都打听不到,别人就更难打听了。
陆诚睿轻叹一声,脸色凝重:“我看是,纪委这次特别谨慎,所有办案人员一律不得与外界接触,周樵樵找了三个人打听,对方都是语焉不详,不愿意多说。”
“在这种风口上,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知情者谁都不会多说的,就算是为了明哲保身,也不会多说。”傅桐知道陆诚睿心里着急,安慰他。
“所以我也不打听了,回北京再说。”陆诚睿端起傅桐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咖啡的味道很香,可他心里只有苦涩。
第二天,陆诚睿收拾好行李之后去招待所找果果。果果告诉他,郭赟坚持要跟他们一起回京,也已经订了机票。
“那就让他跟着呗。”陆诚睿自然知道郭赟是什么意思,只怕这也是覃嘉树交代给他的任务。果果又道:“不仅是他,还有江医生,也要一起走,他说要带江医生回家见家长。”
“这么说,我们这回可以组成旅行团了。”陆诚睿无奈的说。“就是这样。”果果撅着小嘴,很不情愿的说。
陆诚睿笑着捏捏她脸蛋儿,劝道:“别不高兴了,来,我抱抱你,回北京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能抱你的时候,多抱抱。”
果果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抱他,两人亲热了一会儿。
“你那个玩具房子带不带走?”陆诚睿忽然问。果果道:“带啊,我已经打包好了,你不是请了一个月假吗,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来。”
“能一起回来就好了,只怕你爸爸未必答应。”陆诚睿心有顾虑,声音很轻的说。
果果并没有听清他这句话,但见他情绪低落,以为他是在为他爸爸的事担心,安慰他:“陆伯伯不会有事的,你还信不过自己爸爸吗?纪委让他协助调查而已,又不是说他有什么问题。”
“事情并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官场上的人,真要查起来,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从头到尾清清白白。”
“我知道的,但是,小诚,你还是乐观一点,不然你家里人看到,会更担心。”果果攥着陆诚睿的手道。陆诚睿抱紧她,头贴在她头顶,她是这么善解人意,给他需要的安慰。
他们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夜晚,从机场出来,覃嘉树派了车来接,果果跟陆诚睿道了别,和郭赟、江瑟瑟一起上车走了,陆诚睿目送车远去,才上了自家的车。
回到家里,气氛如他想象中一样,惨惨淡淡,赵美贞因为担心丈夫,已经好几天食不下咽寝不安枕,人看起来颇有几分憔悴。
“妈,你不要太担心,保重身体要紧,我爸不会有事的。”陆诚睿安慰母亲。赵美贞看到儿子,像见到了依靠,握着儿子的手久久不放开,“小诚,幸好你回来了,不然的话,妈连饭都吃不下。”
陆诚睿又安慰母亲几句,心里想,果果的话果然是没错的,自己的情绪好坏很能影响到家里人,他是独子,父亲不在的时候,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是母亲的主心骨,他必须撑起这片天空。
果果到家的时候,覃嘉树也已经回来了,父女俩有些日子没见,亲热的抱了抱。果果道:“爸爸,我好想你啊,爸爸,你还是这么帅。”
“小丫头,就知道说好听的,想我怎么没见你提前回来,还不是小诚要回来,你才跟他一起回来。”覃嘉树宠爱的点了点女儿小脑袋。
果果一边吃晚餐一边道:“爸爸,你知道我和小诚的事了?你都知道了?”覃嘉树道:“你妈妈都告诉我了。”
“那你跟妈妈同意吗?爸爸,你跟妈妈都会同意的对吧?”果果满含企盼的看着覃嘉树。覃嘉树却摇了摇头,“你妈妈不同意,我现在也不同意了,丫头,你跟小诚在一起不合适,之前是爸爸想的太简单了。”
“哼,你们不同意也没用,我长大了,喜欢谁要跟谁在一起我自己做主,你们反对也没用。”果果没想到父母都提出反对,但是她并不因此就要放弃。父母都疼她,她觉得说服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陆家人不会接受你的,你就算勉强跟他在一起,也不会得到他们家的认可,这又何必呢,果果,我和你妈妈都不希望看到你受委屈。”覃嘉树把事实跟果果讲清楚,他相信果果既然已经从郭赟那里知道了两家的恩怨,应该能想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