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触手们在这梦境之中肆无忌惮地伸展,仿佛伸一个懒腰一般,瀑布或是常春藤一样沿着灰褐色的墙壁铺展下去。
一段时间以后,雪莉冒着雨匆匆离开,房间里温蒂抱着膝盖坐在伊戈尔旁边,和她前一日在伊戈尔梦中的动作一模一样。
“对不起,”她说,“我不该对着雪莉姐姐和你火。”
“我什么都不了解,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那就去做吧。”
温蒂在晚上一个人偷偷跑到伊戈尔停着机甲圣瓦伦丁的仓库里。
这仓库就在他们楼下,被以圣者的名字命名的机甲在其中静静地沉睡着。
小女孩艰难地站在它巨大的脚趾上,用手里的炭在机甲的小腿上写道:
“赠送给我家的机甲驾驶员,希望他永远平安快乐。”
她想了想,又在这句话的旁边画了一朵丑萌丑萌的小花。
伊戈尔在灯火照耀不到的地方看着这一幕,神色晦暗难明。
“先生。”
他忽然说道。
阿撒托斯安静地在阴影中浮现出身形。
伊戈尔转头看着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初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谨慎。”
“我应该意识到尽管有席执政官的支持,一个从最底层迅爬到权力巅峰的年轻人还是得罪了太多势力。”
“虽然这里面还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原因,但那些糟糕的结果都是针对我的。”
“唯有温蒂……我不该放任她去接近雪莉。”
“虽然今天吵了一架,但是雪莉之后过来向温蒂道歉,她说她觉得身为我的妹妹,温蒂应该有知情权。”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我们都认为雪莉的愧疚很真诚,她一直在因为不知名的理由难过着。”
“……温蒂觉得偶尔带着忧郁气质的乔伊斯子爵很吸引人,她把她当成了一个大朋友,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们无话不谈。”
说到这,伊戈尔压抑地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温蒂接触过的人太少了,因为我的缘故,她在学校里很难交到朋友。”
“她一直想回去小时候的孤儿院看一看,其实她根本不记得多少,那时候她还太小了。而且那所孤儿院在战争中期就被迫解散了。温蒂只是喜欢熟悉的地方和人,那让她觉得安全。”
这听上去像是一个普通的omega小女孩。
阿撒托斯想。
伊戈尔最后总结说:“这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