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水平的差距,从饭盒里的饭菜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秦寿生并没什么节操,也没想过啥不好意思的。李文君分给他好吃的,他是狼吞虎咽,毫不客气。
两人相当于一个锅里吃饭,吃着吃着,彼此之间的关系就好起来了。虽然还是吵架,红脸,却没有了曾经的生疏感,反而和一家人似的,完全没有其他男女同桌不是朋友就是仇人的那种热血情怀。
农村的冬天实在是没有意思。除了聚在一起赌博,能引起大家的兴趣外,再没有什么意思了。大家都在盼着过年,可以吃好的,穿好的,好好地放纵一下自己。
秦寿生和出外干活归来的嘎子、狗子混在一起,又找回了当初一起打架的感觉。
嘎子、狗子因为总打架,被家里人配到希望市干建筑活去了。出去见了市面,两人明显和以往不同了。两人都穿着一身新衣服,擦得铮亮的皮鞋,分头梳得铮亮铮亮的,让秦寿生看着非常羡慕。
嘎子拿出一颗过滤嘴香烟,递给秦寿生:“抽吧。”
秦寿生想了半天,还是摇头:“不抽!”
他的父亲秦开泰,就是因为抽烟喝酒才死的。秦寿生不想走父亲的老路。他很羡慕嘎子、狗子抽烟的潇洒姿势,却坚决不抽烟。
三人在村里溜达,走过秦寿生家门前,看见许多村民好像约好了似的,一个个分批走进走出秦大拿家。
嘎子郁闷地:“妈的,老子在城里挣了钱,回来交给家里,我爸自己舍不得花,却舍得买两瓶好酒,两包心去秦大拿家送礼。这他娘的都什么世道啊!”
狗子:“我妈也去送了。没办法,咱村的地有肥有瘦,该怎么分,还不是秦大拿了算?要是不给他送礼,估计都会分到瘦地的。寿生,你家和秦大拿家打架了,这次可能要倒霉了。”
秦寿生心里有些害怕,嘴上却不服气地:“惹急了,我一把火,把他家房子给烧了。”
狗子哈哈大笑:“你们家房子和秦大拿家连着。要是烧他家房子的话,不是把你们家也烧了?”
秦寿生非常郁闷,一脚踢向一块地上的石头。
不想,那石头不是浮石,在地下有老大一块。秦寿生没踢动石头,自己的脚丫差断了,疼得他抱着脚原地跳了半天。
由于女子嫁娶和生老病死的原因,秦家村原有的土地分配已经不能适应现在每个家庭的人口数量了。
为了改变这种局面,也为了满足某些人的想法,秦家村村委会决定在今年冬天重新丈量土地。
农村分地,其中有很多猫腻。
一个村的土地,也分好地、坏地,有的地,种什么长什么;有的地是盐碱地,种什么都不长;有的地是沙地,除了种西瓜、花生之类的经济作物,别的都种不了。
秦家村的队长秦大拿成了香饽饽,家里的门槛都被村民踩破了。为了得到合适的土地,不少人都找到秦大拿走关系,送礼的、情的,交易的,各式各样的方法都用尽了。一个村里,总有几个心眼活的人。他们知道用这种方法,为自己谋得好处。大部分的村民,还是懵懵懂懂的,傻傻地呆着,等着秦大拿给他们分地。
因为山墙的问题,秦山家和秦大拿家已经不话了,自然不会去找他。这样一来,分不到好地,也是正常的。
秦大拿家里,村里的老隋头拎着两盒心放在炕中间。
老隋头和秦大拿,那也是多年的交情了,话也不避讳:“大拿,秦山家的地最肥,你分给我怎么样?咱哥们一场,这面子总该给我吧?”
秦大拿拿出旱烟袋,慢条斯理地:“老哥,这事你来晚了,我已经许给别人了。要不,后山那块好地分给你咋样?”
老隋头郁闷地:“我大拿啊,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下边还好用吗?就刘寡妇那**,你也愿意弄?”
秦大拿恼羞成怒,一拍烟袋:“老隋,你什么呢!话这么难听!”
老隋头这话实在是冤枉了秦大拿。要和刘寡妇睡觉,秦大拿确实是做过。虽然他下边不太好用,可确实还能硬起来,进去忙活几下,还是可以的。可那刘寡妇就一个人过日子,连孩子都没有,要秦山家的地,除了荒着,也没有用。老隋头是关心则乱,胡乱一,反而让秦大拿生出反感来。
这地,秦大拿是应了狗子***。狗子家可是送了不少的礼物,才换来这个许诺的。与狗子家相比,老隋头的两盒心,可是差远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