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薛隶深吸一口气,“我输了。”
他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缓过来,连带着眼神都是懵的。
不止是他,整个皇宫凡事观棋的,都是大脑空白。
他怎么能输,怎么会输?
姬司若也是愕然,她看着窗外飘起的鹅毛大雪,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殿外,李卿瑶观完战,心情震动之余也开始收钱,“不好意思啊,这些都是我们的了!”
剩余如丧考妣的人只能默默垂泪。
“怎么就输了,不是说押薛相稳赢吗?!”
“呜呜呜,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狂赌祭天了我这是!”
李卿瑶面色抱歉,手上却不停,“我们家师妹太厉害了,不好意思啊,下次一定!”
路经的紫衣男子看到押注盘,停下脚步,“师妹?姑娘认识这次下棋的女孩?”
李卿瑶,“她是我们青云宗的小师妹,你有事吗?”
紫衣男子闻言,面色诚恳,“观完棋局,在下对如此冰雪聪明的女子心生仰慕,着实想结交一番。”
李卿瑶感受到周围灼热的目光,诚恳道,“嗯…你可能要排队。”
此话一出,紫衣男子身边的两位侍者变了脸,“大胆,这是
我们的太子殿下!”
周围人一听,纷纷立正行礼,俯首一片,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李卿瑶望着眼前墨发玉冠,俊美如神的男子,发现对方确实自有一副天潢贵胄之气。
她有些尴尬,“呃,那大概可以插个队。是吧言言?”
李卿瑶唤了两声,发现言言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凉亭里,脸色蓦地一变。
糟糕,收钱太激动没发现孩子丢了!
殿内,薛隶盯着姬流玉的面庞,心中好生难过。
“但凡你修的不是剑道,我都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薛隶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为什么偏偏是你赢了,你明明对它一点都没有敬畏之心。”
姬流玉秀眉微挑,“敬畏?你是说对下棋要有敬畏?”
薛隶,“对你来说只是下棋,对我来说,棋是我的道。”
姬流玉,“琴棋书画作大道,你这道未免太小了些。”
“它们只能算艺。”
薛隶瞳孔地震,巨大的羞耻感从他心头涌出,“就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会这么不甘心。我并不是输不起。”
他可以输,但输给一个把下棋当儿戏的人,真的令他很难过。
姬流玉沉吟,“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唯一的娱乐就是和自己下棋。下棋于我来说,不管是黑子吃掉白子,还是白子吃掉黑子,最终目的就只是赢。”
“因为只会赢,谁来我都会赢,所以无趣。”
说这话时,姬流玉没有丝毫夸张,她只是实话实说。
薛隶越听越沉默,认真盯着她良久,“我会再来找你的。”
姬流玉婉拒,“劝你不要。”
比起沈后的震惊不同,端坐良久的淑贵妃看不懂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着身边的侍女悄然道,“人骗过来了吗?”
侍女,“已经被困在梧桐苑里了。”
淑贵妃闻言,勾唇,刚欲起身,就听到礼部的官员高喊,“南疆使团到!”
听到这个声音,淑贵妃面色一喜,姬流玉循声望去,看到了一抹挺拔的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