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心死如灯灭,总会有个瞬间。
她的那一瞬间大概便是,贼人们被黎疏逼上山顶,有人仓皇把她山洞里面带出来,绑在木架上,用利刃抵住她的喉咙,向黎疏要挟道:“她是不是你的人?只要你肯放下剑,我们便饶过这个女人一命。”
山顶上的风很大,吹得人衣袂作响。
黎疏穿着他如雪的白衣,只望了她一眼,用他向来的毫无情绪的语调开口:“她跟我无关。”
“你真的不怕我杀掉她吗?”
贼人的领,薄刃贴近她的喉咙,划出血。
风在耳边鼓鼓作响。
黎疏并不重复说第二句,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于凉凉望着他园区的背。
贼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果然心狠手辣、冷漠无情。”贼人领问于凉凉,“你是他的妾室吗?”
“不是。”于凉凉低着摇头说,这是她这两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因为长时间没有进水进食而感到沙哑和疼痛。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与他无关,什么都不是。
贼人领并不坏,见她可怜,以为她只是黎疏府邸里没来得及逃跑的丫鬟,便松绑放了她,一行人下山离开。
于凉凉独自在山顶上。
她不知道黎疏是不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救她。
只是当冰冷的寒刀抵住薄软喉咙的那刻,在亲近之人脸上看不见一丝动摇时,才真正让人感觉利刃封喉。
回去后,黎疏也并没有问她到底生了什么。
在他眼里,只不过短短一桩闹事。
一切恢复如常。
只是6续有不好的声音传出来,丫鬟们议论纷纷:被一群男人抓走两天,天知道会不会生什么?
主动跟男人私奔,被歹徒劫走还假装什么都没生,真的是毫无廉耻之心,是名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女儿吗……
连刘大娘也曾在背后说,幸亏黎疏并没有正式把她娶进家门,否则就要败坏门楣。
……
山庄内不大,总有窃窃私语。
在那个时代,女人被匪徒劫走,即便是回到原先家里,父母大概也要让她以死明志了。
可,从逃婚开始,她就已经决定让自己来决定自己的性命,不再在乎这些风言风语。
她要留着自己的命,不值得为这件事付出。
于凉凉抬起头,转头看黎疏。
只是……
从那以后,她便不能再正视黎疏了。
热情和勇气这个东西就像泡沫,被戳破后,从她身上消失殆尽,她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起也是自己,终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