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单位,外面寒风肆虐,我摸摸兜里的钱。为了尔夫这件事,来回波折,跌宕起伏,最后就赚了不到三千元的提成钱,加上其他工资,这个月拿到手的,有六千出头。
算上十万元的存款,我在祥云工作的两个月,还算收获颇丰。我回头看看店铺的招牌,有些恍惚,这两个月除了挣钱之外,还有什么收获呢?
认识了一些人,经历了一些事,心智变得成熟多了。
我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回到住所默默收拾东西,想把房子退了,打电话给房东。房东已经领着全家人到海南过年去了。他听了我的意思,有点为难:“小齐,这样吧,你先不着急退,我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你过完年再回来住一段时间吧,我让你免费住。你回来后不是要找工作吗,确实住不来,到时候退房走也不迟。”
我现在手头有钱,不差这点房租,我不想欠这样的人情。直接给房东转账了一个月的房租。过完年回来。还能再多住一个月。
我订了回家的车票,第二天早上,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家在镇上,靠近城市和乡村,属于两者的结合部。地方不大,主干道就是两条纵横十字结构的路,用两条腿大半天就能逛一遍。
到家之后,老爸特别高兴,我把银行卡给他。老爸听说我挣了这么多钱,觉得不可思议,摆上茶水,我们爷俩摆起了龙门阵。我把这两个月发生的事说给他听,不过没说被开除,大过年的没来得让人心烦。
老爸听得很仔细,点点头说:“儿子,这段时间你成熟多了。你们那个姓黑的老板,不让你去超度,也好。横死的阴魂不干净,能离多远离多远,君子不立危墙。你注没注意到尔夫事件里有两个细节很蹊跷?”
我赶紧问,是什么?
老爸说:“这件事里有两个人死得很怪,一个是尔夫的女友,叫麦瑞的。她穿着红衣服,死在密室,自己把自己掐死了。还有一个就是慕容青。儿子。你仔细品,这两个死者之间是有共同点的。”
我听的心惊肉跳,问什么共同点。
老爸道:“她们临死前都吸食过毒品。慕容青服用的是彼岸香,我想麦瑞的毒品大概也是这个。这两个女人都和尔夫有关系,尔夫也必然和彼岸香有关系。”
我倒吸口冷气:“这两个人死因相通……”
老爸慢条斯理点上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既然这单业务已经终止,你不用再关心,也不要再去生是非。”他顿顿说:“两个月的时间赚了这么多钱,说明你有出息。好了,工作的事别想了,不要把情绪带到生活中,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接下来的日子,我走亲访友,没事时候跟着老爸买对联买福字逛集会,也算悠哉悠哉。
期间我接到王庸的电话。他嚷嚷说我不够意思,辞职了不说一声。说执尸队的几个哥们都挺挂念我的。我说过完年回去,请哥几个喝酒。我问黑哥那边怎么样了,王庸说黑哥这几天挺高兴的,情绪也不错。
我心里有数了,应该是超度慕容青阴灵成功,黑哥拿到了这笔业务费。
老爸说的话,始终在我脑海里盘旋,为什么和尔夫有关系的两个女人都服用了彼岸香,而自杀?
那天黑哥和尔夫在密室里到底说了什么?
第六十三章蛇娘娘
已经从单位辞职,烂事想也是白想,我打定了主意,过完年以后回市里,另外找工作。实在不行,找个饭馆打工,在后厨采买切墩都可以,干这个我熟门熟路。
想好了未来的规划,心情畅快。家里晚饭都是我来做,老爸品尝,他点点头:“小翔,你做饭很有天赋,味道正好,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真不想让你放弃厨师这个行当。”
我不爱提这个话茬,以前在大饭店干过,后厨就像后宫,不单单看中你做饭的能力。更兼有勾心斗角,处处阴招,防不胜防。尤其我的那个师傅,提起来我就恨得牙根痒痒,对我吆五喝六,动不动张口就骂,有一次拿土豆子砸我,要不是我跑得快,非破相不可。这些也就罢了,他还处处提防我,拌个辣椒油都不让我看见,更别说拿手菜了。
眼瞅着过年,我们家没买鞭炮,家里就爷俩,说冷清也冷清。三十儿那天,老爸一早上就在厨房忙活,准备一桌过年的晚宴,我在旁边给他打下手。老爸道:“小翔,你先不用干,给你义叔打个电话问候问候。”
我赶紧问:“他怎么样了?”
“人是醒了,但情况不是太好。”老爸有些忧郁:“他和你婶子现在在成都找高人问诊。”
我擦擦手,拿着手机给义叔打了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接听,听到义叔苍老疲惫的声音,我差点掉泪。我们爷俩寒暄了两句。义叔告诉我不要担心,他正好借这个机会出来走走,这么多年就忙活工作了,哪知道外面的天这么蓝。他问到我的工作,我犹豫一下告诉他,我被黑哥炒鱿鱼了。
义叔沉默片刻:“小齐,我会找小黑谈的,没事,你和你爸爸过好这个年。”
“叔啊,我也想明白了。”我说:“过完年我另找活,还干老本行,当个厨师。你别为我的事操心,好好保重身体。”
我们爷俩又聊了聊,这才挂了电话。老爸看我心绪不佳,也没说什么。
晚上摆了一桌子,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外面鞭炮声不断。我和老爸干了酒,老爸点上一根烟:“小翔,你肯定疑惑你义叔哪来的这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