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哭了好久好久,回想起跟孙强认识的这些年,原来我初恋的终点不是结束而是死亡。突然家里门被打开了,是苏见秋,他一进来看我在沙上边换鞋边说:“你在家啊,我来给夏月拿点东西。”他可能没注意我刚刚哭过,他去夏月的房间,拿着东西走出来,说:“要不跟我一起去我们那吃饭吧。”
我转过脸趴在沙背上不想让他看见刚哭红的双眼,低声说:“不用了。”我以为他会直接走,没想到他凑到我的脸边,然后问:“你哭过?怎么了”。我不想跟他去解释孙强这个人,就说:“没事。”“你确定不去吗?”他又继续问了一遍。“不去。”我依然果断回答了。“那我走了,不要后悔。”他说着就开始往门口走。在他开门开门,走出门的那一刹那,我疯了一样地跑到门边,脱口而出问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也许是受孙强离世的影响,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那在有限的生命里希望可以有一些答案。
话音刚落,我看到手上拿着一盒卤菜的夏月站在楼梯那里,与她迎面而来的是苏见秋,仿佛空气都停止了运动,那一刻,我感觉我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如果有个洞,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钻进去,此生不再出来。
夏月怔怔地看向苏见秋,眼里充满了很多疑问,苏见秋都来不及回答就已经被如今的形势压倒。他一手搂住夏月的肩膀就朝楼下走去。
我很后悔自己这样莽撞的行为,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夏月,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想今天要是世界末日就好了,我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苏见秋带着夏月回到了他们的家,一路上夏月都没说话,进门之后,直接走到阳台的摇椅上,然后坐下来,就这样对外面看着,一句话也不说,苏见秋站在门外一声不吭看着她。大概持续了十分钟,夏月终于开口了:“你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呢?”
苏见秋应该知道逃不掉这个问题,更何况当时的我还是红着眼眶的。他走到夏月的面前,蹲下来,握着她的手,然后席地而坐,说:“她问的我也有些诧异,我去的时候她哭过,应该是生了什么事情吧,我问她也没说。”夏月重复了一遍:“回答问题。”“我喜欢的人爱的人都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苏见秋抬头看着夏月。
“那就是没有喜欢过了,我姐不是无缘无故会去喜欢一个人的,如果你们之间没有生什么,她应该不会问出这样的话。”夏月很冷静地说。
“月儿,你要我怎么说,我对夏星应该不是喜欢。”苏见秋开始解释地自己都觉得有点云里雾里。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夏月开始不自觉地流泪,从来没看过夏月哭的苏见秋慌了,那么要强的一个女孩在他面前哭了,他跪坐在夏月的面前,握着她的手,说:“月儿,你别哭,别哭,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
夏月哽咽着问:“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拼命努力工作吗?”
“我知道,是想我们有更好的未来。”
“是为了不被抛弃。”
苏见秋惊讶地看着她,:“你不会被抛弃的。不会的。”
夏月一边流泪,一边娓娓道来:“从小我就是被父母抛弃的那个,小时候妈妈为了生个男孩,在计划生育时代的我就成了牺牲品,我被爸妈送给了别人,每年只有春节的时候会看到他们,我7岁的时候才回到这个家。开始我以为我回来后,爸妈可能觉得对我有亏欠会对我更好,事实证明,没有,我在这个家一直若有若无就像一个小透明一样,我也从来不争不抢任何东西。后来我拼命努力学习考大学,就是想自己能给自己撑腰,因为我从小就知道,我的家不会是我避风港湾,长大之后我的退路只有我自己。这些夏星应该也没跟你说过吧。我也没跟任何人说过,我没跟任何人说过,其实我很在乎父母对我多爱一点,爱的明显一点,可是没有。”这些苏见秋第一次听到,原来他一直说爱的这个女孩,受过那么多的苦,而他从未知道,他站起来紧紧抱住她。
“我从来没有真正嫉妒过姐姐和弟弟得到的爱比我多,我知道不是他们的错。但我不能接受你对夏星有过其他的情愫,我那么努力地去工作,去让自己变得强大,到最后我爱的人居然也喜欢过我的姐姐。这是多么的可笑!”夏月说的越来越有些激动。
“月儿,我没有。”苏见秋再次否认了。
夏月推开他,很轻蔑地说了一句:“你别骗自己了,苏见秋,你有,也许只是一瞬间那也是有。我们分开吧!”
分手就这样从夏月的嘴里说出来了,苏见秋有些傻了。愣在原地。夏月打包了一些衣服,摔门而出,至于去了哪里,没有告诉苏见秋。
那一晚估计他们三个都没睡着,夏月不能容忍自己纯洁的感情里面参杂了其他的杂质,还是带着一点亲情的名义,她不能接受夏星在苏见秋的眼里停留过,哪怕只是一秒,在苏见秋这里她显得特别的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