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们睡我的屋子吧,我睡彤彤的房间,她今晚该回来了。”大嫂一边给主卧铺床,一边跟夏月说。
“大哥晚上睡哪里呢?”夏月问。
大嫂很冷漠说了一句:“他随便去哪都可以,跟我没关系。”
“要不晚上我跟本本陪你睡?大哥可以和苏见秋一起睡这里。”夏月提议着。
大嫂丢下手里在套的被单,冷淡地说:“我会嫌他脏了这个屋子,我有洁癖,跟不得别人一起睡,你们还是睡这里吧!”
夏月见大嫂很反感,也没敢再说什么,默认点点头答应了。
“哦,对了,有空的话可以给我介绍个律师,我想咨询下离婚的事情。”大嫂低着头在铺床。
“你们还没商量好吗?大哥到底怎么说?条件没谈好吗?”夏月一连出了好几个问题。
大嫂坐在了床沿边,套着枕套,轻言细语:“我们本就没有什么存款财产,除了这个房子就是车子了。”
“他说房子归他,车子给我,车子是按照我的喜好买的,他留着也没用,他再额外给我5o万,但要分五年给。”大嫂说完,放好套好的枕头。
“你同意了吗?”我试着问。
“没有,我要求5o万一次性给,如果要分五年给那就要再加上我装修花的二十五万。”大嫂再次把床码平了。
夏月突然想起门口那个女的,她小声问:“如果他出轨的,他可以净身出户的,什么都轮不到。”
大嫂摇摇头,勉强一笑:“这个房子其实也没多少钱,我也不想收集他那些所谓的证据,我觉得恶心,也不想在天上的彤彤看到爸妈对簿公堂。”
夏月拍了拍大嫂的肩膀:“好吧,能理解你的想法。”
屋外,苏见秋再跟大哥抽着烟,苏见秋艰难地开口问:“你跟大嫂离婚事情谈好了吗?条件谈好了吗?还是说其实你不想离婚?”
大哥猛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烟雾缭绕在头顶迟迟没有散去。
“车子归她,房子归我,额外再补5o万给她分五年付清,她要求5o万一次性付清。”大哥慢慢吐字。
苏见秋吞吞吐吐想问什么,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怎么了?有话就直说不要扭扭捏捏的。”大哥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决。
“你有没有做出对不起大嫂的事情?”苏见秋快脱口而出问出来。
大哥迟疑了一会,低下头,小声说:“没有。”
“你撒谎,我今天都看到了,你还在撒谎。”苏见秋戳破了大哥的谎言。
大哥的表情当时就紧张了起来,连忙掐断手里的烟头,故意说:“你在说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苏见秋见大哥还不如实说出来,内心失望至极,他摇摇头,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彤彤今天头七,你女儿的头七,你不记得回来看看她,反而跟其他的女的在门口拉拉扯扯,腻腻歪歪的,你是想让彤彤看到这一切,在天上也鄙视你这个父亲吗?你扪心自问,作为爸爸,你是个合格的爸爸吗?”
大哥被苏见秋的几番连问,问的哑口无言。
“你能告诉我那个女的是谁?为什么在小区里能跟你拉拉扯扯的?”苏见秋刨根问底想知道个究竟。
大哥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吐的很长很长:“你知道的,我跟你大嫂早已经就是名存实亡的夫妻,若不是有彤彤怕是早就散了。”
“那你不搞那些花花肠子不就没事嘛?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呢?你出轨也是大嫂教你的吗?”苏见秋勃然大怒,觉得大哥简直不可理喻。
大哥犹豫了一会,接着说:“我的事情你们还是别管吧,我自己处理。”
苏见秋恨不得一巴掌拍在大哥脸上,他怒指着大哥:“你简直没救了,上没有照顾到父母,下没有照顾到妻儿,还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做那些苟且之事,大嫂没让你净身出户已经是你今生最大的恩德了。你就作吧,非要把自己作死才肯罢休。”
苏见秋说完,走进家门,大哥跟在后面畏畏缩缩进来了。
夏月正好出来房间,对苏见秋说:“洗洗睡大房间吧,早点睡觉,孩子也会早点回来看看。不过大哥今晚可能要凑合着在哪里睡了。”
“不用管他,他睡哪都一样,我们进屋吧。”苏见秋拉着夏月就进屋了。
大嫂的房门早就关上了,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灯也关掉了。
夏月想:此时的大嫂一定是躲在被窝里默默流泪。
夜,异常的安静,夏月的睡眠很浅,隐约中她觉得有些动静从外面传过来,很轻很轻的样子,但又不确定是不是真实的声音,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第二天早上的太阳早早升起,透过纱窗照进了主卧的阳台上,太阳也不是昨天的那个太阳了,我们也不是昨日的我们了,都变了!
夏月打开房门,大嫂的房门还是紧闭的,她悄悄走到客厅,现大哥蜷缩在沙上,没有被子,蜷缩了一晚上。
她不禁鼻头一酸,夫妻过成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一步步沦落到如此想看两厌的地步的。
夏月敲了敲大嫂的房门,轻轻推开进去,现大嫂坐在飘窗的垫子上,傻傻看着窗外。
“嫂子,起来喝点水吧。”夏月递过去一杯水。
“月儿,你来看,在那里,你看到了吗?彤彤在向我招手呢,她再跟我说再见呢。”大嫂指着窗户外面说。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没有用尽了思念又怎会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呢?
我安慰着她说:“彤彤肯定来过了,她也希望你可以坚强勇敢地生活下去,替她继续看世界。”
我坐下来在她的身边,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看着看着外面的阳光洒满飘窗的每个角落,手上拿着彤彤的照片,突然我的肩膀一阵凉意来袭,不用想也知道,她又哭了。
我觉得眼泪真的是个很好的东西,至少在你痛苦的时候,能让你哭出来,给你一个释放的缺口。
否则人生那么多委屈,要怎么样才能吞得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