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好像坠入梦中,久久不肯出来。
他在梦里梦到了神。但是是那样的模糊与迷离,像沙中寻找一片雪花一般。他祈祷神,他还想询问,这世界究竟是何种样貌?妖族的冲击、朝堂的污浊,让他自推位以来,累坠于身。
回想那个少年,多么天真活泼啊;再看看眼前这个,皱眉苦脸就未曾从他的身上脱出,唯一一次也是在跟花溪空弈棋之时。
“娘娘,陛下龙体未愈,多因近日操劳而至,奴才观之,应需修整几日,其间最好不要思索政务。”御医李在生向花溪空叮嘱道。一个15岁的孩子,思考如一个成年人也未必承担得起的量度,不昏才怪。
花溪空点头称谢:“多谢了。”
“奴才告退了。”
屋内就只剩二人了。
花溪空依旧端详着空空的样貌,心中满是同情与担心。毕竟就自己昨日听政来看,当时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炸了,但是空空承受的肯定不止这些,精神紧绷程度可想而知。
花溪空不喜欢思考,也不喜欢学习,但她却也十分老实。出身将士之家,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是她唯一的牵挂。以前生活不好的时候,她跟着母亲靠买鞋谋生;后来进到了大宅第,她还是十分朴素,织些东西,或者种一些葡萄。
如今入住金銮殿,却也百般不知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溪空……”花溪空以为自己遇到了幻听,但是转头一看,空空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嘴却在抽动。
花溪空抓住他的手,紧握着,只是回了一句:“溪空在。”
她能感受到这手掌的炽热,也能感受到脉搏的涌动。
空空缓缓张开了眼,花溪空喜出望外,却不敢表现得太激动,她怕吓到空空。
“现在……什么时候……”
“回陛下,现在是1o月29日。”
“我……什么时候昏的……”伴随着声音的还有一阵剧烈的咳嗽。
“昨天上午。”花溪空很担心空空的身体状况,“陛下,御医说——”
“生什么事了吗?”空空的脑袋胀得厉害,不得不闭上眼睛。
“御医说您得休息几日,不能再操劳国事了,不然只会更累。”
空空苦笑了一番:“大臣那里没搞什么事吧……”又是一阵咳嗽,他的头脑胀痛已经让他几乎思考不了了。像一根刺插入里面一样。
“大臣们提议组建『听政大会』,由姚丞相来主持,我来旁听。代理陛下几日的政务。”
空空气得差点就要站起来了,但是刚想起身就被头沉重的一击剧痛而透支了。花溪空赶忙安抚:“陛下,您现在身体未好,不能起来啊。”
空空沉默了一会儿,忍着剧痛问:“谁提倡的?”
“溪空不知,我只是被邀去旁听。”
“他们想让你代我执行决断!”空空又是一阵咳嗽,他看着花溪空良久。而花溪空不知道这方面的情况,她只是沉默不语。
说实话,空空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很信任她。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目前他这种情况,能相信的只有姚方博岩和她了。
“唉!”空空只是长叹一声。闭眼,竟出现了几滴泪。空空的心里酸楚啊。
花溪空想帮助空空,但是却不知应该干些什么:“陛下不想让溪空去听吗?”
“不,你听了正好,可以约束他们。”空空又是咳嗽,“但是……”决策是大臣们想出来的,怎么能够代表空空他自己的意志呢?
他想去执政,但是脑袋的肿胀却告诉他不能。
“你就说我醒了,但是我不会接见任何人。所有的决策都由你来传达,”空空别无选择,“传达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