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
“还是在……”
他侧着耳朵听:“在海边?”
“你回去了?”
喻宁没有回答。
只要查了医院前监控,找到司机,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找来。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前往,缓缓朝海中走去:“你说的没错,我只是生了一场病。它让我无法感觉到快乐。我知道我会好起来,我也知道,我不需要这份快乐了。”
“严齐,这是我给你的报复。我所感受到的痛苦,全都还给你了,我要你永远记住。”
海水没过小腿,又没过腰线。
渐渐压迫到胸前,脖子上。
窒息感即将涌过来,和她无数个夜晚的濒死感最终将重合。
在没过头之前,喻宁又忽然笑了。
“严齐,别再找我了,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了。”
她能听到电话那边撕心裂肺的吼叫。
但下一刻,狠狠抛开手机,人已经和电话同时没入水中。
她不是癔症。
而是抑郁症。
一种阻断她所有积极情绪的病。
快乐早就被一阵风吹走了。
她压抑,从快乐缺失,到感官缺失。色彩丰富的东西在她这里,不过是黑白色的。
她被回忆缠身,被痛苦压迫。
每日每日,她像一头扎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水里。
海水名为严齐。
她对他的恨和爱,一次次将她掩埋。
她感到窒息。
而现在,她终于解脱了。
她刚刚说,想他痛苦一辈子。
骗他的。
“如果能回到那年的狮子座流星雨,我不会再许愿嫁给你了。
只愿我不再喜欢你,而你也会忘了我。
唯一的愿望,还有机会实现吗?”
—
“我能感受到你的恨意,也猜到了你的计划。
如果报复能让你舒服点,那么等到闹完了,你就跟我回家好不好。”
再一次做了同样的梦。
梦回大二那年。
他暑假回家,躲在阁楼旁偷听到了一个秘密。
原来自己不是严家亲生的儿子。
严家夫妇多年来无法生育,才去福利院将他抱回家。
那时听说,严齐是整个福利院最聪明的孩子。
唐诗宋词过目不忘,小小的年纪,智力非常出众。
严家夫妇一眼选中了他。
原本想让他长大后帮衬严家。
“没想到越来越难控制。”
“谁能想到这么叛逆,要是这样,还不如让严泽来。”
严泽说是严父弟弟家的孩子。
弟弟早逝,孩子一直由他们家接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