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晗芮从小镇广场的另一头跑过来,把兜里的糖果分给她的两位哥哥,一人掌心里放了一枚,然后接住岑寒落递来的线轴,转身跑开去找她的小伙伴们。岑寒落凝视着颜晗芮小小的身影,脸上挂着欣慰,问:“明天去森林公园,我订的房间在树林的最深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怕不怕?”
蒋南晖听完笑了:“我怕什么?”
伸过去手臂,弯曲食指勾了勾蒋南晖的下巴,岑寒落打说:“早上睡醒拉开窗帘,没准会有小袋鼠冲你打拳,也可能会有猴子来扒房间的窗户,保不齐门口还有蛇出没。”
蒋南晖笑了笑,一群可爱的孩子们出现在相机的取景器里:“所以我们会交到很多「朋友」,对吗?”
颜晗芮被邻居家的小孩们围在中间,所有人都仰着脑袋,目光追随着飞得又高又远的风筝。岑寒落也望着天空,笑道:“对。”
次日,岑寒落和蒋南晖轻装出门,前往murrindindi森林公园游玩,计划在那里住两天。颜滨为他们准备了一瓶高档红酒,师婉君送了一副情侣墨镜,颜晗芮忍痛割爱将自己最喜欢的两枚小花卡别在哥哥们的衣领上,送行时,右手往唇前一贴,一人丢了一个飞吻。
岑寒落配合着她,伸手凌空一抓,将妹妹的飞吻按在自己胸口上,神色陶醉。蒋南晖现学现卖,照着岑寒落的样子也来一遍,逗得颜晗芮抱着玲娜贝儿开心地手舞足蹈。
保时捷驰骋在宽阔的大道中央,岑寒落放下车窗,把墨镜架在鼻梁上,惬意地吹着热风。正午时分,车子停稳在公园入口处,园区内可以驾车。
但更适合徒步,司机Reis与岑寒落道别,等保时捷离开后,蒋南晖背好两人的行李,掌中端着相机。
“经常有人来这里野营。”岑寒落边走边说,“你看那边,就有一顶帐篷。”
蒋南晖顺着岑寒落指的方向看过去,问:“灌木丛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岑寒落定睛一瞧:“运气真好,咱们现了一只胖墩墩的小袋熊。”
蒋南晖摘下镜头盖,举起相机对准岑寒落和小袋熊:“我们的第一个朋友。”
岑寒落冲小袋熊挥挥手:“你好啊。”
小袋熊正津津有味地啃灌木,听见人类的声音腮帮子瞬间不动换了,警惕地借丛林遮掩身体。
在平坦的路面上走了半个多小时,一路有花草陪伴,前方传来水声,蒋南晖拉近镜头,捕捉到了一只正在溪流旁边打盹的针鼹。
“这边光线好,咱俩合个影吧。”岑寒落戴上遮阳帽,朝针鼹抬抬下巴,“把它也照进去。”
蒋南晖调转相机,问:“你想摆什么pose?”
“咱俩框个爱心?”岑寒落反问,“是不是特别俗气?”
“我还就喜欢俗气的。”蒋南晖先举起胳膊,“来吧。”
回头看一眼针鼹,选好角度,岑寒落跟蒋南晖比了一个完整的爱心,两人同时笑出一脸傻样。
树上停落着各种鸟类,有的羽毛光鲜艳丽,岑寒落只认出来了白背钟雀。穿行在茂密的树林间,时光跟随脚步变慢,蒋南晖的镜头始终不离岑寒落,他打算每一年都给岑寒落做一本相册。
两人的午餐是面包牛奶,简单填饱肚子,继续向着公园深处迈进。光线被树枝切割,林间有风声,也有鸟声,岑寒落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一眼蒋南晖,蒋南晖总能精准地抓拍到他的笑容。
玩累了,累得有些走不动路了,岑寒落拿出手机联系订房负责人,按照他给的方位又走了几百米,终于寻见一栋林间小屋。负责人等在屋门前交钥匙,他的肩膀上站着彩虹吸蜜鹦鹉,手里牵着一只长得有点凶、又有点冷酷的丁狗。
岑寒落用英语跟负责人交谈,蒋南晖听了个大概,好像是在商量需不需要让他的狗帮忙看家。礼貌谢过负责人的好意,等对方走后,岑寒落转动钥匙拧锁开门,蒋南晖跟在他身后踏入房间,卸下肩上的背包。
屋内空间不大,但干净整洁,地板上铺着刚洗过的地毯。两面墙有窗户,其中一扇挨着床铺,隔挡外界的窗帘是藕荷色的,比较薄,微微透明。
蒋南晖将窗帘拉合,下午四点的阳光映在雪白的床单上,他问岑寒落:“冰箱里有牛排半成品,还有土豆和圣女果,你想什么时候吃晚饭?”
“虽然很疲惫,但还不算太饿。”岑寒落穿着拖鞋,单手掀掉上衣,细瘦的身材裸露,回道,“出了一身的汗,我想先洗个澡。”
“我看过浴室了。”蒋南晖斜靠在卫生间门口,歪着身子抱臂说,“面积很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岑寒落披着浴巾,走到蒋南晖面前挑了挑眉:“你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很遗憾啊?”
蒋南晖诚实道:“确实有几分急不可耐了。”
指尖弹了下蒋南晖的皮带扣,岑寒落说:“谁不是呢。”
两人先后洗澡,等蒋南晖擦干头迈出卫生间时,岑寒落正往玻璃杯里倒红酒,凝白的肌肤被透窗的夕阳染成了橘红色。
“尝尝。”递上前杯子,杯口撞出清脆的声响,岑寒落轻抿一口,问,“怎么样?”
“虽然我不懂酒。”蒋南晖回答,“但真的很好喝。”
舌尖滑过嘴唇,岑寒落放下酒杯靠近蒋南晖,胳膊攀上他的脖颈,弯起笑眼:“澡也洗了,酒也喝了,该做正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