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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霜忙抬头说道:“二少爷说笑了,姐姐们都很和蔼可亲,是我。。。婢子自己喜欢跟着韩嬷嬷学膳食的。”说完感激地给赵沐春施礼谢过他的关心。
赵沐春见女孩穿着粗衣头裹布巾,明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焦虑,微笑时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脱口而出地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注视打量着知霜,调侃道:“似你这般的美娇娘,谁不喜欢花粉胭脂,你怎会心甘情愿地围着灶台转,你这话我却不信!”
知霜腼腆地说:“奴婢小时候经常生病,娘说吃的好、身体才好,所以奴婢喜欢跟着韩嬷嬷学,虽说不好涂脂抹粉,可不会亏了嘴,总能吃饱吧!”
赵沐春两手一拍,笑道:“哈,你倒是算的清楚,这么想也不错,刚才那新调的辣酱,辣味与酸甜搭配倒是新鲜,是你做的吧,怎么想到的?”
知霜内心警觉:自己的言行可不能异于常人,引起他的兴趣就不好了,忙谦虚地笑道:“主要是韩嬷嬷想到的。”
赵沐春摇头说:“不是,韩嬷嬷做的菜是鲁菜系,这酱的味道,有些像食谱上记载的南方口味,虎子抄给你的食谱,就有南方菜系的,所以是你琢磨出来的吧!”
知霜赞道:“二少爷真是见多识广,一定品尝过各地的佳肴!”
赵沐春没忘了刚才的话题,继续问道:“所以呢,我猜的一准儿没错吧,你说说怎么想到的?”
知霜陪笑道:“我见太太有时没有胃口,一般辣酱的口味太重,想起南方的梅子酱,酸甜味道既可冲淡些辣味又能开胃健脾,于是就试了试。”
赵沐春说:“你既然喜欢菜谱,必定识字,以后我吃到有趣的菜,将方子给虎子,让他抄给你,你可要多琢磨几道美味来哟!”话音刚落,一个穿红着绿的大丫鬟来请赵沐春,说是太太和姑奶奶等着他用餐,赵沐春收起笑容,对那丫头点点头,又对知霜道:“我吩咐的事,你要记着。”
知霜只好心情复杂地回答:“是,婢子一定照办。”
“少爷快去吧,太太说天冷了,早些用膳也让姑奶奶早些休息。”那个俊俏的大丫鬟小心翼翼地催促着,她殷勤地跟在赵沐春后面走,回头狠狠地瞪了知霜一眼。
冬天白昼短,用过午膳,妍慧催母亲回去,让赵沐春骑马慢着些,大太太嘱咐妍慧不用出门相送,一发动就使人相告等等。正说着话,一个小丫头在门帘外探了探头,看她满脸急色走过去,红杏忙走过去低声问话。
大太太皱了皱眉,说道:“慌慌张张的,什么事?”红杏见几个人都注视着自己,定神回道:“是贺姨娘那里,想出门来拿对牌,奴婢已经吩咐好了。”
“你们府里的事务,大小姐还在管吗?”大太太轻轻摇头说,“她年龄小,能松快过活的日子也没几年,没的用这些俗事拘了性子,以后再想过自在日子,也是不能的啦!”
妍慧笑道:“我对她只以礼相待就是,自有她老子操心呢,已经请了女先生教导,她外祖那边看重她,常常接她过府。仿佛听了一耳朵,她那边的沈嬷嬷没在大厨房当差,还有几个管事,也回她娘的陪嫁庄子去了,现在府里,多半由老太太管着。”
见大太太似有什么话,妍慧摸着肚子,了然地说:“娘放心,我现在不会管这些,我要养好身子,好好生下孩子。”大太太点头说:“正是这话,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已经收拾妥当的赵沐春,不耐烦地说:“这会子天色还好,咱们现在走,姐姐不用担心,还能早些休息,再说下去,该留下来吃晚饭了!”大太太和妍慧听了,都笑起来。
冬日的朝霞金光灿烂,院内一角盛放的腊梅花,幽香四溢,知霜放下手里的面盆,走出院子,观赏冉冉升起的红日,心怀喜悦。突然之间风云变幻,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吹得院子门“咣当”关上,知霜忙去推门,紧闭的院门推不开,再推大门仍纹丝不动,大风却一阵紧似一阵,听到“霹雳吧啦”的器皿摔碎声。
知霜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忽听得远处传来“啊~”的凄厉叫声,吓了她一跳,想进院子,门却推不开,知霜使劲用肩膀去推门,院门纹丝不动,北风越来越大,刮得知霜站立不稳,似乎要将她卷走,心里一着急,知霜猛得睁开眼:原来是一场梦!看清楚周遭环境,仍在主院的后罩房里,对面床上没人,红杏值夜去了。知霜睡觉不老实,踢了被子,自然觉着北风刮得冷嗖嗖的。
好久没做类似惊心动魄的梦,约莫渐渐适应了吧,知霜自嘲地想。听得又传来“啊~”的凄厉叫声,屋外有人匆匆走过,夹杂着一个声音说:“快,太太要生了,老太太和老爷都在主院候着呢,找人去赵府传个信去。”
原来梦里听到的声音是真的,知霜起身去了小厨房,韩嬷嬷在灶前看着炖锅,知霜忙和小秀烧火。
小秀对知霜嘀咕:“刚才好像听见太太的声音,生孩子真吓人呢,不知这会儿怎样了?”
知霜摇头不语,小厨房在主院的东跨院外,花厅回廊的后面,这里离着西跨院远一点,传过来的动静小多了。
佳兰跑进来说:“喜姑姑问,汤面条好了吗?”
“已经好了,端过去吧!”韩嬷嬷麻利地盛了三小碗,放进包裹着棉套的食盒里,佳兰提走了后,韩嬷嬷见她俩有些愣怔,解释说:“生孩子没那么快,多吃点才有力气。”
小秀抓住知霜的手,说:“敢情生孩子,还是个力气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