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双臂下紧勒的两个锦帆贼已经气绝停止了蹬腿,看着文鸯马上就要死在甘卓的刀下,刘瑶情急之中从船板上抓起一把环刀就抛了过去。
只感到一股凌厉的风袭来,甘卓稍微一侧身就躲开了刘瑶抛出的环刀。
见没有抛中賊,刘瑶当即愣了一下,随后眼神暗淡了下去,不出意外的话文鸯还是要死,下一个就会轮到他自己了。
“困兽犹斗值得敬佩,可惜弱者毕竟是弱者。”甘卓冷笑一声,不屑的看向刘瑶。
“呜~”
突然,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一阵沉重的号角声。
所有人都被这阵号角声所镇住了,借着月光循着声望去,只见一只高大耸立的楼船从乌黑暗处行驶而来。
再仔细看去,那艘楼船的后面跟随着一排排同样高大船队,仿佛大山般屹立在长江之中。
甘卓的突然瞪大了眼睛,眸子里透露出一丝恐惧夹杂着些许疑惑:“该死!东吴水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敢有半刻迟疑,甘卓也顾不上劫掠这艘商船了,对着船舱高声的大喊着:“是东吴水师!小的们,撤!”
只见锦帆贼们匆匆从船舱里跑出来,直接跳下船跃入水中,甘卓也是如此。
锦帆贼水性极好,跃入水中不一会儿就游到了自己的小船上,滑动船桨就向楼船相反的方向跑。
看甘卓和和锦帆贼们转眼间逃离这艘商船,危险瞬间解除,刘瑶这时才感到腰间撕裂的疼痛,船板上已经涌出越来越多的鲜血。
刘瑶的脸色已经变的非常苍白,刚才注意力都被集中着才没有卸掉最后一口气,此时却头晕目眩再也坚持不住了,直接趴倒在地上没了声响。
“殿下!”文鸯见状吓得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赶紧冲到刘瑶身边。
锦帆贼撤离后的商船已经逐渐趋于平稳不再那么剧烈摇晃,船上仅存的十几个小喽啰也赶紧凑了过来去扶他们的船主。
见终于脱险,万安这才抹了一把冷汗,惊魂未定的站了起来,一面让小喽啰去给刘瑶包扎,看样子刘瑶可伤的不轻。
又一面吩咐人去修缮船帆,可惜在打斗中帆柱被文鸯拍断,只能从船上截取其他木板重新做一个帆柱。
建宁郡,味县。
味县的城墙周围已经到处是残尸断臂,地上的武器和羽箭纷纷乱乱的散落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息。
城楼上,孟泰已经穿着一身鲜红色的汉军衣甲,脸上被血污染的狰狞无比,只是神色颇为悲凉的半蹲在地上。
地上躺着一具瘦弱的尸体,尸体的头颅和身体只有脖子间一块皮肉连着,堪堪将要身异处,尸体的腹部和胸膛都被戳了好几个窟窿,模样甚是凄惨和恐怖。
一旁还有一个半大孩子也披着不合身的汉军衣甲,跪在旁边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声音很是吵杂。
良久,孟泰出一阵低沉的声音:“够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那个半大孩子立刻止住了哭声,但仍然哽咽着:“可是我哥他死了!”
孟泰沉默了,不忍心再呵斥他,看着躺在地上死状凄惨的大狗,孟泰心里也不好受。
就在半个时辰前,越军对味县起强烈的猛攻,孟泰杀敌入了神,一个不注意间被越人绕到了身后,在他正和面前的敌人厮杀间,两杆长枪幽灵般的从他后背刺出。
这两枪一旦刺中孟泰,纵然孟泰体格多么强壮高大,可也是血肉之躯,绝对是致命的伤害。
说时迟那时快,在孟泰不远处的大狗以最快的度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躯替孟泰挡下了这两枪。
当孟泰反应过来的时候,越兵的两杆长枪已经深深的嵌入了大狗的胸膛和腹部,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他只记得当时大狗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头对着自己笑了一下,那种似乎带着解脱般的笑容。
“孟大哥,替我照顾好二狗。”大狗将最后的话说完,被两个越兵直接削断了脖子,头颅瞬间倾斜下来。
此时对着大狗的尸体,孟泰的心情很复杂,他原本只是南中国一个无忧无虑的王子,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去想不需要去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