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忍不住拧了拧眉。
“我真是搞不懂了,你现在回幽冥教,魔尊的位置非你莫属,你非得赖在我这儿做什么呢?”
谷龄风经她这么质问,眸中神色黯淡了几分。
“若我说,我对做魔尊没有兴趣呢?”
郁山蝶刚想回“那关我什么事”,眼角余光便撞入了一抹黑金色。
她连忙收剑小步快跑到萧厌竹跟前,扯着他厚厚的鹤氅朝谷龄风的方向指了指。
“师尊,幽冥教安插人手都到我们师门里来了,这你总得管管吧?”
她话音刚落,裴寻真和梅飞尘也传了过来。
两人一落地就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紧张兮兮地持剑四处逡巡,然而看了半天也没瞅见任何异样,不禁愣了神。
“不是说幽冥教派人打过来了吗?人呢?”
“咳咳。”
萧厌竹往前走了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郁山蝶和谷龄风中间。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本座也就直说了。”
郁山蝶立马点点头,满脑子都想着要将左护法绳之以法的事,早就忘了自己昨日说的话,紧接着耳边便传来了萧厌竹一本正经的声音。
“本座对蝶儿一片真心,往日待她刻薄,全是个人偏
见,今日正好大家都在,便想让各位帮忙做个见证。”
他说完,不待郁山蝶回过神来,拔剑割开自己指尖,转过身将滴落的血珠抹在了她的唇上。
血迹在唇上蔓延开来,衬得她娇艳得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
郁山蝶懵懵地舔了舔唇上殷红的血迹,刚想问他在做什么,忽然察觉到自己灵识空间的印记出现了一些变化。
原本莹白的昙花图案染上了一抹绯色,只要轻触一下便能清晰无比地感受到萧厌竹的心情。
一旁的裴寻真和梅飞尘两人已经看傻了。
裴寻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开口问道:“师尊,你该不会和小师妹结了同生契吧?”
萧厌竹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将剑收了回去。
“从今往后,只要本座不死,她便不会死。”
梅飞尘忍不住“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可是师尊,这么做未免也太冒险了吧?”
郁山蝶不解地瞥了他一眼,刚想问他“冒险”指的是什么,脑中忽然炸开了小飞的声音。
“我去去去去,同生契!那你若是想杀掉他,他是没有半点还手之力的!”
听到这句解释,郁山蝶这才明白为何师姐师兄为何如此震惊。
不过……
“现在最终的事情难道不是处理幽冥教的卧底吗?你们的警惕心呢!”
她指了指旁边站着的谷龄风,脸上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
不料萧厌竹却只是冲谷龄风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谷龄风虽然
胸中还积攒着一大腔话未说,但看了一眼郁山蝶晕开血迹的唇瓣后,最终什么都没说,垂眸转身离开了。
郁山蝶立马像一只开了水的锅一样尖叫了起来。
她忍不住锤了锤萧厌竹的后背。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他可是幽冥教左护法啊!”
“本座知道,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他笑着抚了抚郁山蝶的头,“他愿意替灵鹤宗效劳,你作为宗主该感到高兴才对,难不成看他回去统领幽冥教替你找麻烦就开心了?”
“呃……”
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郁山蝶还是被他说服了。
她抿了抿唇,正准备趁现在大家都在,商量一下宗主的继位仪式该怎么举行,耳畔却忽然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她朝声源看过去,只见和萧厌竹相同模样的凛烬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翠绿的枝叶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不过从微垂的嘴角依旧能看出来他神情不展。
郁山蝶忽然心虚了起来。
虽说被骗到剑冢里结契不是她的主意,但她毕竟已经接受了萧厌竹做道侣,本质上还是违背了先前对于凛烬的承诺。
为了不让眼前的场景衍变成无法控住的修罗场,她提前一步开口道:“抱歉凛烬,我失信了,不过你要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如果我能满足的话,我会尽量满足你的。”
凛烬从树荫下走了出来,眼眸如古井般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