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对他的本事了若指掌,大概会以为自己花了眼。
他复制了某位同僚的看家本领名为“瞬间移动”的异能。
见他言之凿凿的模样,她也不敢等闲视之,还没出房门就放开嗓子大声喊:“全员听命!注意疏散所有住户!楼里可能有炸药!”
她的嗓门又尖又细,富有穿透性,很快就传遍了这座只有五层高的居民的每个角落。
所有人在刹那之间陷入了恐慌。
苏闲凭着印象定点到了李志军家门口,房门紧闭,这时候也没空去讲究那些个繁文缛节了,他简单粗暴地踹开门,闯进了李家,随之环视四周,并没有现主人家的身影。
≈ap;叔!李婶!”他大声呼喊的同时,火察看了一番,最后现只有卫生间的门是紧闭的。
他飞奔过去,用力一推,门却纹丝不动。
≈ap;叔,你在里头吗?”没有得到回音,他开始踹门,卫生间毫无疑问被反锁了,苏闲深吸一口气,火药味已经浓到连他这位鼻炎患者都能闻出来的地步,他不敢再耗下去,直接复制了项羽的怪力,重重一脚下去,木门应声而裂。
他和眼神涣散、神情呆滞的李志军对了个正着。
李志军对这位不之客毫无反应,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仿佛无意识一般,反反复复地按下,松开,不间断地重复这个过程。火焰时隐时现,即使烧到了他的皮肤,他也似毫无知觉。
而他的脚边,一个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巴的女人像条蚯蚓一样蠕动、挣扎着,在见到苏闲之后,立即睁大了眼睛,哀求地望着他,喉咙里出呜呜怪叫。
苏闲几乎屏住了呼吸那女人的腰间被绑上了一圈炸药包,更糟糕的是,导火索已经被点燃了。
黑火药刺鼻的气味充斥着这个逼仄的空间,引线只剩短短一截,苏闲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了,他必须立刻做出反应,否则的话,整座楼里的人都会被炸死!
治安官们姗姗来迟,“贵宾犬”和项羽带着人闯进来的时候,目睹的景象便是,苏闲带着身上绑着炸药的女人撞碎了窗子,一跃而下!
惊魂未定的人们哗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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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从自己觉得右边的肩膀应该是被锯成了两截,恨不得把它从身上拆下来,免得它再这么不知好歹地折磨着他。
失血让他感到寒冷,伤口却火辣辣地疼,搞的他一会儿像是被冻在了冰块里,一会儿又似被关在烤炉里,冷热交替,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怀疑自己中了传说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死符”。
大概是他蜷缩的身体抽搐的太厉害,有人观察片刻然后报告:“他好像快死了。”
≈ap;不是让你们给他包扎了吗?”一个尚显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难道血没止住吗?”
≈ap;口有点深,”回答的人显然有些为难,“这里是临时的落脚点,没有药……”
对方没有再回话,一阵短暂的缄默过后,钟云从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掀开了。
他的视线有些涣散,模模糊糊地与一双冷漠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这双眼睛弧线优美,睫毛纤长,眼角微微上翘,本该是惹人怜爱的如果不是她的虹膜充了血。
他盯着这双吸血鬼一般的通红双眼,记忆碎片逐渐拼接完整,昏迷前的情形在脑中复现。
那个在西城曾有一面之缘“变色龙”再一次神出鬼没地现身,往他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逼得他不得不松开手里的人质,那孩子笑意盈盈地站在他对面,做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举动她从两只眼睛里取出了什么,而那之后,她的双目就从病态的灰蓝色变成了更加诡异的猩红色。
≈ap;想到吧?”盈盈摊开手心,两枚隐形镜片皱巴巴地缩着,“我也同你一般,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呢……不过我应该比你高明一点。”
钟云从无言以对,论演技,他个门外汉真没法和这位比,世界欠她一座小金人。
只是,可是这猩红的双眸……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曾经听张既白语焉不详地提起过,“失乐园”病毒感染者统共要经历三个阶段初期,中期,晚期。
灰蓝色的瞳孔是所有初期与中期感染者的特征,没有人告诉过他虹膜由蓝转红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可有个事实他心知肚明在整个东城,满大街都找不到几个眼睛红的人。
再结合盈盈粉饰的行径,他自是心里有数。
他甚至联想到,她这副异状,会不会跟她所称的“提升异能”有关系?
猜测结果令他头皮麻,因为那意味着,眼前这个清秀可爱的少女,又变得危险了一点。
≈ap;才十二岁……怎么会……”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已经……”
≈ap;猜到了什么是吧?”她不仅聪明,第六感还很灵敏,“你肯定很想去向闲哥哥告状,可惜来不及了。”
≈ap;想干嘛?!”她这句若有似无的威胁成功地点燃了钟云从努力地压抑着的恐惧,他忘了自己还是砧板上的鱼肉,他猛地攥住盈盈的手,“不要一错再错了!”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显然令盈盈惊了一下,而他随之付出了代价挟持者手里的匕快而残忍插进了他的肩窝。
鲜血喷涌而出。
钟云从惨叫一声,全身的力气登时被抽了个干干净净,整个人危如累卵。
他喷出的血液甚至溅到了盈盈的脸上,少女抹了一把脸,盯了手上殷红的血迹片刻,忽然暴怒起来:“我让你动手了吗!”
她冷冷地睨着擅自行动的黑袍人,后者与她对视一眼,触到她眼睛里的戾气,打了个寒颤,谦卑地弓下身,单手放在胸前,喉咙里出不连续的单音,似乎想解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