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从忍俊不禁:“那你长的还真是显小,也算是占便宜了……对了,你怎么也一个人啊?”
最后一句话多少有点自嘲的味道,不过小桃肯定是听不出来的,她垂下眼睑:“我……我是自己跑出来的。”
钟云从一怔:“离家出走?是不是跟家里人闹矛盾了?哎,这个真是,我十几岁那会儿也特别叛逆,天天跟我家老头子吵架,也想着离家出走,结果刚跑出五米就被揪了回来,狠揍了一顿,现在想起来还痛……好像扯远了,总之,我的意思就是,跟家里人闹点矛盾没什么,他们不会记你仇的。倒是你这样跑出来,他们会很担心的。这样吧,告诉我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小桃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她偏过脸,避开他的注目,低声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跑出来的那个地方,并不是家,我也……不会再回去了。”
钟云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短暂的震惊之后,他结结巴巴地道歉:“对不起,我太想当然了……”
女孩摇头,没有说话。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看起来,她似乎也背负着什么难言之隐。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外衣上沾着的尘土:“哎,吃完了……该去找工作了。你呢?有啥打算?”
女孩也跟着起身,她身量十分纤弱,细胳膊细腿,身上穿的还很单薄,更显羸弱。
她低低地开了口:“我要找人。”
≈ap;钟云从有点意外,“找谁啊?”
≈ap;弟,还有姐姐。”
≈ap;去哪里找啊?”
小桃又是摇头:“我们约好了一个地方,但我不知道那在哪儿。”她的双目之中满是茫然:“我一条路也不认得。”
钟云从也跟着苦恼起来:“我也不怎么认路……不过你可以说说那地方是哪儿,不行的话,咱们找人问问。”
小桃沉默了,她垂着眼,颤动的眼睫毛透出了十分的楚楚可怜,钟云从向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见她这副模样,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冷了?”
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摸着胳膊,却是摇头:“还好。”
≈ap;的这么少,怎么能不冷啊?”他嘀咕了一句,开始解大衣的扣子,“你等一下。”
扣子解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这衣服还是苏闲给他的,他离开的时候,忘记了这回事,把这衣服也穿出来了。
还得找机会还他吧?
……现在想这个干嘛?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
他咧了咧嘴,脱下衣服之后,正要把外套给姑娘披上,临了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伸手在大衣口袋里搜了一圈,本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忘掉的私人物品,没想到,倒真让他摸到了一样东西。
摸着像是一块布,钟云从有些意外,心说难道是苏闲的东西?
不过,昨晚被抢劫的时候,他翻过衣兜,明明里头什么都没有,比他脸都干净,怎么这会儿突然多出一块布?
他乍然一惊,连忙拿出了那块布,三个歪歪扭扭的血红字样映入他的眼帘。
≈ap;救我!”
这啥玩意儿?血书?还怪吓人的。
钟云从百思不得其解,这东西究竟是怎么来的,又是的什么意思。
恶作剧?还是警告?或者,只是单纯地求救?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昨晚和他有过身体接触的人纠察队那帮孙子,苏闲……还有那个老头!
纠察队的人都把他捆上了,应该不会给他塞这么张莫名其妙的布料;至于苏闲,他根本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看他的处境,也确实是最有可能的那位。钟云从皱着眉头想着,既然目标锁定是那个老头了,那说明这碎布上的字就是求救的意思了。
可他这会儿才看到,似乎太迟了些……
他摇着头,回过神来,把衣服披在了小桃肩上,她有些惊讶,正要说话,却瞥到他指间夹着的布料,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钟云从怕那血书吓到了女孩儿家,顺手塞进了裤袋,状似不经意地笑笑:“没什么,一个小玩意儿而已……衣服穿好。”
他不想把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卷到莫名其妙的事情里。
小桃披着衣服很是犹豫:“那你呢……”
≈ap;又不是没得穿了。”钟云从笑笑,“穿着吧,免得感冒。”
小桃仍是没动:“我们很快就会分开,这衣服还是还给你吧。”
钟云从眨眨眼,岔开了话题:“反正你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干脆和我一起,还能做个伴……对了,你和家里人约定的地方是哪里来着?”
她踌躇了一阵,这一回倒是告诉了他:“长乐街。”
钟云从一拍手:“所以说咱们有缘哪,别的地方不好说,这地方我还真知道怎么走。”
小桃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他微微一笑:“当然了。不过呢,去长乐街之前,咱们得想办法挣点钱,买车票,不然光靠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姑娘很是困惑:“……怎么挣?”
钟云从自信地一笑:“你就跟着哥哥走吧,保证能财!”
小桃莞尔一笑,缓缓地点头:≈gt;
有了个伴,钟云从心情好多了,他随便找了条路,就带着姑娘走了。虽然姑娘不善言辞,但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乐在其中,至少有个人听着嘛。
≈ap;了,”他自得其乐扯得唾沫横飞,身后忽然传来刺耳的鸣笛声,他转过身,现是一辆迎面驶来的货车,急忙拉着小桃退到路边,货车轰轰开过,雪尘飞扬,钟云从咳嗽的同时,看到车斗里载着的尽是些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