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往厨房走,没再管易淮川。
易淮川却尾随而来,跟在她身后发声,低低的声音里有笑意,连名带姓唤她:“梁思思,你刚才想笑我失败了?”
虽然不明显,但欢愉与骄傲都在,让平日严肃的他多了一丝鲜活。
梁思思一怔。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易淮川怎么将她的心思猜了个正着?!
确实,她见他站在餐厅半晌不动,以为搞砸了,才不好意思开口。
这一瞬间,她忽然又想起小时候在石杨县的日子。
她知道易淮川一夜没睡将她习题刷完后,也如刚才那样,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他,语气调侃:“易淮川,我倒要看看你能对几题。”
那时候,少年易淮川单手托腮坐在桌前,静静望着立在桌前的她,嗓音带笑地道:“看完不要太受打击。”
那时候她是不信,整天连书本都不碰一下的易淮川会有好成绩的。
结果对完答案,现实打了她的脸——人家全对。
所以刚刚,她看着易淮川干净清爽地站在这,就闭了嘴,她不希望历史重演。
不知是否场景重合的关系,梁思思忽然有点伤怀。
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居然还是想不起她是谁,思及此,她也懒得回复易淮川的质问。
刚刚还明媚的女孩,突然就暗淡下来,易淮川立刻敛起笑意,上前两步,走至她面前,垂眸凝视她,语气担忧:“怎么了?”
现在的他简直草木皆兵,梁思思的心情就是他的晴雨表。
生怕哪里不如她的意,前功尽弃,在通往她心间的路上被驱赶出局。
高大的身影罩下来,梁思思被困在易淮川与墙壁之间,进退都难。
梁思思反思了下,觉得自己还是太矫情了。
易淮川又不是她的谁,不该为她的想法买单,于是调整好心情后,抬眸看他,语气寻常,再不见刚才一闪而过的伤感:“没什么,吃饭吧。”
她说完,扫了眼被易淮川挡住的路,示意他。
易淮川退了一步,让她自由通行,但提着的心却始终难以放下。
梁思思心情不好,他看得出,但他猜不出,也问不出。
他是有手段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却不敢,也不愿意强迫她。
这滋味很难受的——
你在意,因为在意所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不敢往前,也不敢后退,生怕走错一步,连当下的平衡都被打破。
梁思思去厨房洗手了,易淮川站在门边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胸口闷闷的疼。
不是因为自己,是因为她。
现在的他,多像当初的她。
在意他,所以收敛心性,什么喜好都以他为先,而他不也是什么都不肯吐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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