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姐姐……”明寄北开门见山,将昨夜的书信拿了出来,递给了谢南烟,“这是师父昨晚的飞鸽传书。”
谢南烟接了过来,将书信打开后,只看了一眼,就震惊无比地侧脸看向了云舟。
云舟被看得心里毛,“烟烟?”
“阿舟,你这胆儿竟大到这地步了?”谢南烟再打量了云舟几眼,这翻天的大事,居然也让她与容兮姐姐一起办成了。
明寄北原本也是不信的,可年宛娘的书信写得清楚,京师帝已经登基,大局已定。
“我……我没有动手杀人。”云舟解释,“我只是容不得他对你下杀手,我也知道他是你什么人。”
谢南烟苦笑摇头,“帝家无真情,果真没有说错。”
云舟伸手牵了她的手,觉得她的掌心很凉,“烟烟。”
谢南烟再摇了摇头,“我没事。”
对谢南烟而言,她已经打从心底把殷东佑看做了亲哥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血浓至亲,却万万没想到,殷东佑竟将她看做了眼中钉,只想除之而后快。
心口上的伤处还在隐隐作痛,那是辎重营混入的猎燕盟杀手留下的,如今也算是殷东佑在她心口留下的伤痕。
她从未想过君临天下,抢夺殷东佑的帝位。可她不懂,坐在龙椅上的人都是孤独又警觉的人,坐的时间越久,孤独与警觉就越浓,浓到把自己的本心也彻底吞噬殆尽都不自知。
谢南烟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分明心底阵阵酸涩,临到眼眶边,竟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殷东佑是何时与猎燕盟勾结上的?这事谢南烟已经不想再查下去,她只想远离这些人这些事,至少,她还能相信亲人该是亲密无间,亲人该是这世上最可靠的人。
好在,云舟掌心的温暖让她有几分安慰。
“小北,整备兵马,三日后我们拔营回京。”谢南烟突然哑涩开口。
明寄北点头,“好!”
谢南烟对着明寄北伸出了另一只手,牵住了他冰凉的手,“我们赶在正月初一前回去,我想师父跟容兮姐姐了。”
明寄北红了眼眶,重重点头,“嗯!”
云舟怔怔地看着谢南烟,她心疼她,小声提醒道:“烟烟,可你还有伤。”
“都会好的。”谢南烟话中有话,她笑看着云舟,眼中有泪,“有你们在,我的伤都会好的。”
云舟紧了紧谢南烟的手,掌心隐隐作痛。她暗暗誓,一定要将烟烟重暖起来,暖成那个原来骄傲飞扬的她。
燕翎军军纪严明,谢南烟定下归期后,各营忙了起来,只花了两日半,便做好了回京的所有准备。
沉沙镇还是由原来的守将继续值守,伤病将士继续留在沉沙镇养伤,除了沉沙镇原来的兵马外,其他驰援的人马一起拔营归京。
大军拔营的当天,明寄北的军报便八百里加急火送往了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