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映没有否认,此次虽是危机,也是守株待兔。
藏在暗处的人,不管如何今日总要动手。
他只需等着一醒来看看有何蛛丝马迹,寻着找过去就是了。
梁映心情不错地去了冷潭洗漱回来。
这会儿,林樾面前已经摆开脂粉,静静待他。
梁映也不再扭捏,一回生二回熟地坐了过去,下颚微抬便于他提笔描绘。
柔韧的笔尖在高挺的鼻梁扫过,林清樾画着画着,发觉梁映正一眨不眨盯着她手中的笔尖,大抵还没意识到自己黑沉的眸子快要对到一块去了,显得不太聪明。
“怎么了?”林清樾翘着唇角,边画边问。
梁映没有避讳,“怕没时间学,自当好好看看。”
林清樾手下蓦地顿了顿,“映兄,未免太灰心。”
“灰心”的梁映自顾自叹了一声。
“既然有心加害,若只是给我一个无关痛痒的惩戒未免太大题小做了。”
林清樾收笔,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最终化为两指,飞速敲在梁映额角。
“映兄,读书机会不易,自当珍惜才是。”
梁映摸了摸额角,这林樾说话温柔,手劲倒是不小。
“哎,怎么走了?这簪子怎么束发?我还没学会呢。”
望着莫名走远的人,梁映掂了掂手里林樾送他的玉竹簪,笨手笨脚地抓起头发胡乱盘了个乱乱松松的髻,便跟着出了学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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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衡书院,无论要去哪一斋上课的斋堂,四斋学子都要先穿过最外一进,也是最大的斋堂明心堂。明心堂平日里并不用于上课,多是用来讲演或是进行如释菜礼一般的全书院的典仪。
今日本该穿行过明心堂的学子都不由的驻足。
原因无他,便是长衡书院张贴了第一例因扣满学册三笔的学子布告。
梁映和林清樾到达时,已经围了几层人头。
“这就该逐出书院,怎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什么一个月,这也太便宜那小子了……”
“反正也是最后一名,有什么好留的……”
朱明斋的声讨声在围观人群中显得尤为明显。
“哟,这不要脸的正主来了,大家都看看呗,也不知道昨天夜里是不是去山长门前跪求了,这才讨来的机会。”
恶意的猜忌和污蔑没让梁映心里有一点波澜,他拨开人群走到布告前,仔细看了看新张贴的布告内容。
前面大致说了他学册所记款项,这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后面半段……
【……玄英斋学子梁映虽有品行不端之嫌,但念在‘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书院愿给学子梁映一月为期。若能在月底学测中,六艺及经典的七场考校中得乙等成绩或以上,则可继续留在书院,否则一月之后直接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