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樾因为前夜的‘偷懒’之举得了个好?觉,起床时感觉自己精神?稍霁,因而心情都?不错了些。
拢好?衣襟,却不想刚绕出?床榻就看见一衣冠端正的少年,正坐在书案旁边,借着晨光,捧着书认真看着。
面对这样的勤奋,林清樾微微惊愕。
她没记错的话,少年是清晨才从山上回来的。
“怎么了?”梁映注意?到林清樾的视线,左右看了眼自己身上,“是哪里有错?”
林清樾摇了摇头。
只是有点羡慕这样不用睡觉的精神?头。
不像她,稍微少了些觉,就容易头疼。
今日书数两课,便没有昨日的提心吊胆。
就是林清樾在人?来人?往的书院斋堂里行走时,不免碰上许多异样的目光。
她的身边除了玄英斋的学子,几?乎没有人?再靠近,仿佛她是什么身染恶疾的病人?。
林清樾本人?对此?倒没有太多的失望,反而玄英斋的众人?颇有些为她打抱不平的埋怨。而这一点,尤其在晚课时,祝虞找过来说?暂不能帮玄英斋温习功课时尤甚。
“不是吧?祝兄,怎么连你也这样?”
“亏平时斋长对你这么好?……”
“没想到……哎,是我们看错人?了……”
祝虞找来玄英斋时本就血色不足的脸,被学子们你一眼我一句的说?得更加苍白。细直的眉越听拧的越紧,但却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所有小话,这才抬眼看着林清樾,哑着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
“真的假的?整个学院都?朱明斋那帮碎嘴子传遍了,你不知道?”
玄英斋学子看了又看,虽然难以?置信,但祝虞好?像真的不知道冯晏做的那档子事儿。
怕勾起林清樾心中不快,瞿正阳偷偷贴到祝虞耳边解释了两句,祝虞听明白后,那一双素来沉静的双眼霎时睁大,又无措地看向林清樾。
“我真的不知道。实在是最近……有些琐事缠身,抽不出?空来玄英斋了。我……我还备了些平日读书的心得,并非是因为冯晏之故才——”
“我知道。”
林清樾看祝虞一时心急,想从怀里掏出?什么证明自己的话,但越掏反而越找不到,急得鼻尖一瞬都?开始冒汗,她忙伸手拍了拍祝虞的肩,柔声道。
“你有事就先忙,斋中都?知道你的好?,不会真误会的。”
祝虞还在怀中寻摸的手渐渐在这轻缓的嗓音和力度中,安静了下来。
她一点不认为什么棺材子的身世能把这样一个人?轻易埋没了去。
比起她这般疲于奔命维持谎言的人?,这样的人?应该结识更有前途的人?才是。
“我才想起心得我没带……之后再给林兄拿来吧……”
祝虞不太会撒谎,低头快速说?完便想转身就走。
可谁料,不注意?从怀中抽出?的手竟带出?了许多不该出?现在书院的纸页,分扬飘然着落到地上,那些悉心隐藏,难以?启齿的隐秘此?刻尽数落在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