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英也太不像话了!”
周丽听完,义愤填膺站了起来,“你们姐弟也是余家人,这么欺负你们姐弟,真是没有一点良心了。”
余沐歆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看着周丽,犹豫着道:“周姨,其实这事儿我想请您帮个忙。”
周丽立即挺直了后背,严肃道:“妮子,你尽管说,不管什么忙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余沐歆这才放了心,接着道:“您到底是咱们大队副队长,今天就要分家了,这每年队里分下来的钱票你这儿也有数,您要是出面,我奶一定不敢做的太过分,所以我想请您晚上跟我一起回趟家。”
周丽:“没问题,你放心,到时候我在旁边盯着,陈桂英怎么都会给我几分面子。”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她去探探陈桂英的口风,如果真的有证据能把赵老三行贿的事儿给落实了,她就去向领导揭,也是为人民为政府除害。
*
余凤菊昨天进城探望卢红旗,晚上太晚就没赶回来,在毛纺厂随便住了一夜,今天一大早才拎着从供销社买的糕点红糖回了村。
余凤菊嫁进城里后,每次回村里都有不少人过来跟她聊闲话套近乎,可今天这一路上,男女老少统统拿着怪异的目光打量余凤菊。
等余凤菊一走,议论的声音才渐渐大起来。
“凤菊多老实孝顺个妮子,咋教出来个半夜爬墙的闺女来。”
“啧,看着老实,谁知道背地里啥样,她那男人还不知道咋勾引来的呢。”
余凤菊一开始还没在意,可打量她的人多了,心里便开始不是滋味起来。这村里屁大点地方,一点事儿不出半天人人都知道了,再口口相传,最后没事儿也被误会成了有事儿。
余凤菊想了想,随手在田埂上拽过一个平日里聊得来的,“娟儿,我瞧着怎么都看我哩,是不是昨儿有啥事儿啊。”
好巧不巧,胡娟正是赵老三的媳妇儿,赵东亮的亲妈,她正想找余凤菊掰扯清楚呢。
胡娟满脸不乐意的扯开她的胳膊,后退一步跟余凤菊划清了界限。
“你自己闺女干了不要脸的勾当,你能不知道,别装了,你们余家人都亲口说出来了。”
一听是跟自己闺女卢燕虹有关,余凤菊立即就恼了,“瞎说啥呢,燕虹好好在家里待着,少在这儿编排人。”
胡娟讪笑着将手的竹筐一扔,掐起了腰。
“可不是嘛,白天瞧着老实,夜里谁知道去了哪儿,去了几个地方?我说为啥这几天家里的鸡蛋总是少俩,原来都进了卢燕虹的肚子里啊,这进了城的就是不一样。”
余凤菊在了解不过自己的亲闺女了,心比天还高,怎么可能看上赵东亮呢?
“哼,就你儿子那模样?燕虹又不是没长眼睛!我可告诉你,少听了些闲言碎语就往我闺女身上泼脏水!”
胡娟眼里,她儿子赵东亮比村里所有男的都俊俏,将来那是要继承赵老三队长位置的大人物,卢燕虹的爹就是个毛纺厂工人,自己的媳妇儿怎么也得找个家里同样是做官的才行。
“得了吧,昨儿东亮回去就跟我坦白了,余凤菊,别以为你男人在县城上班就了不起,我家还真就看不上你们这种喜欢偷鸡摸狗的人家,你敢把你闺女拉出来跟我对峙吗,天天两个鸡蛋养着,我得瞧瞧是不是有我们老赵家的种了!”
“我呸!”余凤菊气的脸色白,“你儿子跪着求燕虹,燕虹都不见得理他一句,对峙就对峙,把你儿子拉过来,要是没这回事儿,你今天必须给我闺女赔礼道歉!”
胡娟也不肯服输,让赵雯雯回家喊了赵东亮过来,一块去了余家找卢燕虹。
……
余家。
一家老小一大早就出门了,只留下八岁的余书军带着五岁的余芸芸在院子里挖坑玩儿弹珠。
卢燕虹才进院子,红色透明的塑料鞋便被一个圆滚滚的弹珠弹了一下。
“燕虹姐,我不是故意的。”
余书军说着走过来,正要弯腰捡弹珠,下一秒卢燕虹勾勾嘴角,抢先一步踩住了弹珠。
卢燕虹可记得清清楚楚,上一世她本来报名参加了村里会计的考试,就因为余沐歆下工回家跟两个弟妹玩弹珠,结果她没留神踩着摔了一跤,结果误了考试。
虽然昨天余沐歆突然提出分家,跟前世有些不一样,可说不定还是余沐歆这个贱女人使得花招。
卢燕虹:“想要吗,想要就帮姐个帮。”
余芸芸从余书军背后探出脑袋,委屈的撇撇嘴,小心翼翼道:“但这本来就是芸芸的东西,云国哥输给芸芸的。”
卢燕虹使劲揉了揉余书军的脸蛋,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弱肉强食,现在东西被我掌控,那就是我的。”
小小一颗弹珠,确实两个孩子一上午的乐,余书军看看芸芸红了眼圈,只能委屈的点点头。
这家里头,根本没有他们姐弟说话份儿,卢燕虹就算做得不对,也没地儿告状去。
卢燕虹从裤兜里掏出昨晚上写好,折成四方的信纸,递了过去,“不准给别人看,现在送到村头赵队长家门外大槐树桩的洞里去。”
昨天晚上赵东亮没来,卢燕虹想着可能是赵东亮这几天不高兴了,这是写给赵东亮的回信。
村头树桩洞是卢燕虹跟赵东亮约好地方,哪儿离赵家很近,现在大白天的,她可不能叫人看见了,这要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将来遇见吴季参可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