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我就旁敲侧击的问了那家人,但是这事情怎么提,我只大约的说了一下,说有人说,他们儿媳妇怎么会病的那么突然……”
领班一脸苦道:“我差一点被他们打出来。”
叶彩唐看着领班,只觉得十分可怜。
跑去人家家里,说人家过世的儿媳妇是被害死的,这能不被打出来吗?
领班无奈捏捏鼻梁:“我总不能去把人儿媳妇的坟挖开吧,哎,我也就没办法了。谁知道小胡第二天晚上,又看见了那个女鬼。”
胡晓波哭丧着脸:“第二天,那个女鬼又来了,她还是那几句话,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我是李仁寻家的儿媳妇,被他儿子打死了……”
领班叹口气:“那天晚上,我一直守在他屋子里,就见到了半夜,他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出了门,跟游魂似的出了门,到了戏台上,然后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下面。”
领班打了一个冷战:“我小声喊他,他也听不见。然后他对着空气说了一通话,又跟游魂一样回了房间,继续睡觉。”
听到现在,叶彩唐和夏樾都明白了。
这不是包拯夜审案,这是冤魂托梦啊。
这个案子其实特别好查,一个人是病死的,还是被害死的,尸体上明明白白,一眼就能看出来。
问题是,你有什么理由开棺。
开棺是大事,没有证据确凿,就算是夏樾也不能这么干。
若棺材里的人真的是被害死的也就罢了,万一不是,这事儿就闹大了,上面一定是会追责的,夏樾也不是愣头青。
一时间,夏樾也没有办法。
倒是叶彩唐不信邪。
叶彩唐道:“你们说,包公额头画月牙,是不是真的能见鬼?”
这问题还要问么,显然是啊。
叶彩唐又道:“这个冤案没解决,也就是说,今天晚上,她还会来找你,对不对?”
胡晓波哭丧着脸点头。
“那你问仔细点啊。”叶彩唐道:“你问问她,她丈夫为什么要打她,怎么打的,致命伤在什么地方。”
胡晓波惊呆了。
叶彩唐接着道:“为了遮掩罪证,他们家都是怎么商量的,办丧事的其他人是不是还有知道此事的。她爹妈是不是起过疑心,提出过异议?李家给了多少钱封口?”
一个个的问题,把胡晓波彻底问住了,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叶彩唐道:“你看看你这个包青天怎么演的,演了那么多场,就算没当过官,这审案学也学会了啊。”
胡晓波被鄙视的没脾气。
夏樾觉得叶彩唐说的对。
夏樾道:“那你记住了,今天晚上再遇到来伸冤的于艳喜,你把这些话仔仔细细的问她。只要她说出的话里能有个确凿的证据,我们就有理由开棺。要不然的话,即便是官府,也不能随意动入葬之人。”
入土为安,夏樾可不想打扰死者清静,被活人戳脊梁骨。
胡晓波被夏樾的一身正气给镇住了,他真的不敢点头,但是也不敢摇头。
入夜,胡晓波到了休息的时候,但是他真的睡不着。
因为小小的房间里,除了他,还有戏团领班,还有夏樾,还有叶彩唐。
三人搬了三张椅子,围成半圈坐在床边,三双六只眼睛一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