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凤考上研究生了。”他说。
徐勇义停在原地,笑了:“真的?”
虽说大家都盼望,可没人敢信,但韩说:“是的,爸,真考上了。”
父子点点头,进办公室了。
老战友相见,徐勇义还跟往常一样,揽过顾年拍了拍,顾年也拍了拍他。
相互让了坐,落坐,徐勇义说:“顾年,我们这边凡事都是按照你的想法来做的,也达到你想要的预期,按理你应该也没什么别的顾虑了,咱们从现在开始,就进行更深一步的合作?”
顾年当然想作一下韩。
可正如韩所猜,就徐勇义和韩的关系来说,无可挑剔。
似乎除了当初在越国打人那一项暴露了他性格中的劣根性以外,韩滴水不漏,让顾年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但顾年并没有因此就接受韩。
他跟马琳一样,都是从祖辈就参了军的军人世家,单从成份,气质方面,就接受不了韩这种浪子回头的混蛋,可偏偏部队数十万官兵。
却得由韩来负责谍站点的运营,机密文件的护送和输送。
而他的妻子,也参于其中。
这意味着,顾年的身家性命都在他身上,可韩,真的可以信任吗?
顾年觉得并不是。
他先笑着对徐勇义说:“老徐,咱们都是出生于解放战争时期的一代人,咱们的先辈们抛头颅洒热血,拼出了个世界,咱们其实也一样,而有句老话,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就没想过,我们苦了一辈子,也该死于安乐吗,可我现在,于前途特别悲观,我觉得我可能无法死于安乐。”
徐勇义本来在笑的,可随着顾年这句话,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了。
当然,顾年跟他完全不一样。
徐勇义只有一套房,一旦转业,就得还给军区。
存款只有三万块,在目前的都,还买不起一个厕所。
而顾年在米国有钱,有豪宅,儿孙都在米国,此时收手,确实可以享安乐。
如今再度冒险,保不齐就要赔上性命,这辈子赚的钱,不就白赚了嘛。
所以他才会怕死,会犹豫,当然,会考虑牺牲的问题。
他这种疑虑徐勇义能理解,但无法认同。
他得尝试着说服顾年,所以他说:“顾年,死于安乐是不错,可安乐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不思进取,不思进取就意味着我们会落后,落后就要挨打,这是千年历史不变的规律,对吧!”
顾年依旧在笑,说:“你想的未免太严重,社会是在整体进步的,国家也会,我们不推,车难道就不走了?”
徐勇义人斯文,向来不喜欢高声说话,但语低,话却极具力量,他说:“社会的进步是由人来推动的,你不干,我不干,大家都不干,历史的车轮即使不倒退,也会停滞,而在别的国家都在飞展的今天,咱们停滞,就是倒退!”